捻起案頭的金幣,蕭北望隨手遞給慕容天涯,轉頭問,“需要準備什麼?”

海潮愣了愣,瞧著蕭北望遞出去的手,繼而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天涯,眸色迷茫,“準備銀子,待入夜之後,我送你們進去。”

“好!”慕容天涯應聲。

海潮定定的望著蕭北望,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要聽誰的?

“你先下去準備,其他的我們自己會搞定!”蕭北望又開始夾菜。

海潮愣愣的點頭,應聲出門。

及至外頭,一把拽了付隨風問,“付大人,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那位公子是誰?怎麼瞧著將軍一臉的討好呢?我入軍中這麼多年,委實沒見過將軍這副神色,著實奇怪得很!”

付隨風懷中抱劍,“沒見過是吧?”

海潮點頭如搗蒜,“沒見過!”

“沒見過就對了,我都沒見過,你還能見過?”付隨風輕嗤,“行了,別好奇,小心將軍擰斷你脖子。”

海潮當即捂著自己的脖子,這麼嚴重?

“看什麼?以為我騙你?”付隨風咬著牙,指著眼角的淤青,“看見沒?看見沒?”

“看見了,磕的?”海潮問。

付隨風啐了一口,“呸!”

海潮恍然大悟,“將軍揍的?”

見付隨風不說話,海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那位公子身份不簡單!莫不是將軍的良師摯友?”

付隨風扯了扯唇角,良師摯友算什麼?

那是將軍的掌中劍,心頭肉。

“別猜了!”付隨風嘆息,將軍的一世英名啊……付之流水!

待海潮離開,付隨風摸了摸眼角的傷,將軍這一拳揍得……可真狠!

到底自己幹了什麼?惹了將軍這麼生氣!

合著房門,兩個人吃著飯,這滋味倒像是關起門來過日子一般。

蕭北望瞧著她的優雅之姿,頗有些怪異,“你一慣如此?”

“體統!”她面不改色。

誠然,她是先帝精心挑選的棋子,無論哪方面,都必須做到極致,不能輕易讓人挑出毛病。

“不累嗎?”他輕嘆。

“比不上你們,雖然身處邊關,但閒暇時能大碗喝酒,大塊食肉。”她擱下筷子,委實吃不下,“按照慣例,每一道菜,不許多夾,不許貪吃,不許留戀。”

蕭北望的勺子還停留在半空,皺眉瞧著勺子裡的嫩豆腐,瞧著她方才似乎喜歡吃,多吃了兩口,所以……

夾,還是不夾?

她的習慣,怕是不容易改變。

腕上微涼,竟是她輕輕握住。

她然後將他的手拽到了自己跟前,張嘴吃了他勺子裡的嫩豆腐,“這不是陵安城。”

“原不想壞了你的規矩。”他心疼的望她。

從小到大,她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嗎?

條條框框束縛著,如同提線木偶,喜怒不可形於色。

“先帝已死。”她淡然開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