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涯呷一口茶水,眉心微微皺了一下。

“吃不慣?”蕭北望問。

“沒那麼嬌氣!”她淡淡然應聲,將杯盞放下,“這是暗語?”

“你待會便知道!”他賣個關子。

稍瞬,那店小二快速轉回,笑盈盈的說已經將酒菜送到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裡早早的有人候著,的確是個胖子,圓滾滾的。

慕容天涯從外頭進來的時候,那人半弓著腰,乍一看,渾然是個球,也不知蕭北望是怎麼認識這江南的廚子?

拂袖落座,蕭北望瞧著眼前的廚子,“還認得我嗎?海潮?”

付隨風已經合上房門,這會就守在門口。

海潮撲通跪地,“將軍!”

“是孫清酒告訴我,你在這裡。”蕭北望輕嘆,“不過,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沒跑!你說你現在怎麼成了這樣?當初,可不是這般模樣。”

聞言,付隨風亦跟著附和,“當初瘦得跟麻桿似的,如今快胖成球了,你廚房裡的豬也就你這個頭吧?”

海潮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吃得多了點,所以……將軍,小人當初逃出軍營,實在是放不下家中老母親,母親病危,身為獨子,我……”

“逃兵?”慕容天涯皺眉,“蕭將軍不是治軍甚嚴,怎麼,也有漏網之魚?”

蕭北望斂眸,不語。

海潮慌忙解釋,“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當初我這廂是受了重傷,後來……後來就從孫軍醫手裡跑了。”

“你欠了孫清酒一條命!”慕容天涯當即明白,“孫清酒替你受過,而你自此不敢再回軍中,這倒是不錯。瞧不出來,孫清酒那老頭,竟還有這般能耐。”

“孫軍醫宅心仁厚,得知我母親病重,不但悄悄給了我藥,還放我離開了軍營。”海潮磕頭,“將軍,是我辜負了您,是我……害了孫軍醫,如今,我母親已去,我也沒什麼可牽掛。不管您要如何處置,我都不會有怨言。”

蕭北望皺眉,“起來說話。”

海潮不敢。

“讓你起來,沒聽懂將軍的話嗎?”付隨風冷著臉。

海潮仍是跪著。

付隨風上去就是一腳,直接將人踹在地上,“你還有臉了!當初就因為你的事,不止連累了孫清酒,還連累了將軍,你以為就憑孫清酒一人,能擔下私放逃,兵之罪?那是要掉腦袋的!”

說到這兒,付隨風便氣不打一處來,“孫清酒是受過,將軍還為你捱了兩刀,算是給軍中所有的將士一個交代!為此,將軍躺在床榻上半個月沒下來!當初將軍待你不薄,你這沒心肝的東西,我真恨不能……”

海潮磕頭,當即泣淚,“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還受過了?”慕容天涯滿面嘲諷,就這麼陰測測的盯著蕭北望,“捱了兩刀算什麼,三刀六洞才好呢!蕭將軍,您覺得呢?”

蕭北望抿唇,當時腦子只有朝廷,幾乎是毫無顧忌的。

男人嘛,一股熱血衝上頭,自然是不管不顧的。

但是現在……

“都過去了!”蕭北望衝著付隨風使了個眼色。

付隨風憤憤的回到門邊站著,鼻間還不忘冷哼幾聲。

“我已經當你死在了沙場。”蕭北望開口,“今日前來,不是為了那些陳年舊事。傷口已愈,不必再撕開!你是,我亦是!”

海潮拼命磕頭,“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不過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蕭北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