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征戰邊關多年,鷹隼拍動翅膀的聲音,他聽了千萬遍,自然是認得出來。

這是鷹隼的聲音!

只是,來自何處?

他站在床角思忖,慕容天涯已經披衣落地,快速朝著房門行去。

紅妝摘下了鷹隼腳上的鐵環扣,將上頭的書信畢恭畢敬的呈上,“主上!”

是鄴城的標記。

慕容天涯捏著手中的書信,半晌沒有動彈。

這些年同鄴城也有書信往來,但往往都是年關將至,且只有兩個字:安好!

此番,怕是真的不太好了。

“何處來的書信?”見她合上房門,蕭北望疾步上前。

她橫了他一眼,“你莫靠近。”

蕭北望倒也識趣,攝政王府太多的秘密,她神色凝重,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

但見慕容天涯快速開啟了捲起的書信,上頭果然沒有預期中“安好”二字,而是……

“失蹤?”她捏緊手中的信,目光沉得可怕,就這麼巴掌大的信件角落上,還畫著一隻類似於蠍子的影像,怎不教她恨得咬牙切齒。

是越家父女嗎?

這個訊息到底是怎麼散出去的?

是誰散出去的?

按理說,當初自己從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偷樑換柱,父皇一無所知。連父皇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還會有人知道?是當年出了什麼紕漏?

“你在想什麼?”蕭北望問。

慕容天涯挑眉看他,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自己看吧!”

“失蹤是什麼意思?”蕭北望不解。

“我的乳母!”她冷著臉,“失蹤了!”

“乳母?”蕭北望倒吸一口冷氣,見她漠然坐在軟榻上,旋即跟過去,“當年先帝處事決絕,你身邊的人不都已經被先帝殺得差不多了嗎?除了紅妝和掠影,怎麼還有個乳母?”

慕容天涯一聲嘆,“我有過很多乳母,從不懂事,到懂事。我的乳母,從來沒有伺候我超過一年。父皇行事謹慎而狠辣,那時候我不太懂,只覺得身邊都是陌生人。”

蕭北望挨著她坐下,“那這個乳母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身子不太好,高熱不退,整個人都是懨懨的,父皇一怒之下殺了我的乳母。”回憶起那些日子,她覺得就跟做夢似的。

不是美夢,是噩夢!

“這乳母是當年二皇兄送進宮的,懂一些醫理。”慕容天涯揉著眉心,只覺得頗為頭疼,“她待我是極好的,跟隨侍的那些奴才都不一樣。”

“所以最後,先帝要殺人之時,你求了先帝?”蕭北望問。

她白了他一眼,“父皇要殺的人,求得了嗎?”

如此,蕭北望便算是明白了,“你悄悄的把人放了!”

“送去了鄴城。”她說,“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鄴城,無人打擾。”

“那她現在失蹤了,是因為有人盯上她了?”蕭北望猛地倒吸一口冷氣,“會對你不利!”

乳母是最貼近主子之人,知道很多旁人不知的事情,比如……慕容天涯的女兒身!所以先帝動不動就殺光她身邊的奴才。

“會出賣你嗎?”蕭北望懸心。

難怪她臉色全變了,若是這乳母落在居心叵測之人手裡,萬一說出點什麼,豈非大禍臨頭?

慕容天涯沒有回答他。

人心是最經不起猜的東西,否則又何來一念之差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