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男婚女嫁,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則蕭老夫人深知自家孫女的性子,若是盲婚啞嫁,來日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是以在定下來之前,還是讓蕭瑾溪自己去決定。

蕭家兒女,各個都是頂天立地之人,亦不拘小節,更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

依著約定,蕭瑾溪進了雅閣。

入門時,御史大夫家的公子業已等候多時,這會見著人來了,當下起身作揖,瞧著面相還算溫和,亦是落落大方之人。

“久仰蕭姑娘芳名,在下謝明晨!”

蕭瑾溪還禮,“不敢當,謝公子客氣。”

“請!”謝明晨笑言。

隔壁,慕容未知皺眉瞧著滿頭大汗的孫清酒,壓著嗓子竊竊的問,“酒酒師父,你到底行不行?”

“行,怎麼能不行?”不就是穿牆打洞嗎?孫清酒拿著鐵釘不斷的在牆上轉,“也不知道這磚是哪處來的,這般堅實!”

“要不要換一間再打?”慕容未知湊上前。

孫清酒一抹額頭的汗珠子,“等著!”

“欸!”慕容未知費力的爬上了凳子,將毛團擱在桌案上,樂呵樂呵的吃起了糕點。他不愛喝茶,好在早有準備,讓小二哥送了果茶。

他原就是福越樓的常客,是以這會晃悠著雙腿吃吃喝喝,好生愜意。

“來,好像有點聲音了!”孫清酒忙道。

慕容未知一下子從凳子上躥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哎呦我的心肝,你慢點!”孫清酒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慕容未知側耳聽著,可是聽不太清楚,就聽到什麼“不要”、“不行”之類的。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的,看對眼了?還是這男人動了粗?

因著謝明晨是在他們之前進的雅閣,所以慕容未知和孫清酒壓根沒瞧見,他長得什麼模樣。如今聽得這動靜,腦子裡自動浮現街頭賣豬肉的油膩漢子。

腰粗體龐,大腹便便……

“再聽聽!”孫清酒忙道。

二人又湊上去,只聽得忽然傳出蕭瑾溪的一聲尖叫,“疼!”

“壞了!”孫清酒剛出聲,一回頭,“未知,哎呦你慢點!”

慕容未知跑得比誰都快,自他入了將軍府,小姑姑待他如珠如寶,不管發生什麼事,小姑姑都會護著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人欺負了小姑姑。

雅閣的房門只是虛掩著,慕容未知一腳踹開,“毛團,上!”

剎那間,只剩下蕭瑾溪的驚呼,“別!”

為時已晚。

毛團那爪子就跟磨尖的鐵刃似的,不管撓哪兒都是一撓一道血痕,不帶任何商量。

孫清酒乾笑兩聲衝進來,慌忙抱住了慕容未知,“抱歉抱歉,沒看住!”

“你們幹什麼?謝公子,你怎樣?”蕭瑾溪慌忙上前,瞧著謝明晨手背上的三道抓痕,“出血了!”

“無妨,幸有蕭姑娘救我!”謝明晨疼得臉都白了。

若不是蕭瑾溪眼疾手快,快速揪住毛團的後頸,估計這會毛團能把他的手給撓爛了。

丟下毛團,蕭瑾溪白了孫清酒一眼,“你不是大夫嗎?還愣著幹什麼?”

“是是是!”孫清酒趕緊收拾爛攤子,“好在我隨身帶著藥,不妨事不妨事!”

帶孩子的人,出門哪能不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