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的出現,打消了很多人的疑慮,老百姓此前一直在猜測,尚書周大人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否則攝政王怎麼會讓國寺的高僧都去了尚書府?

後來又聽說是在尚書府抓住了兇手,猜測周大人怕是……

如今見著周深沒缺胳膊也沒缺腿,上了監斬臺還頗為精神,可見並無大礙。

老百姓安靜下來,聽得周深義正辭嚴的開口道,“這段時間以來,陵安城內人心惶惶,皆因著四指半的血掌印之故,如今兇手成擒,就在臺上!此女手段殘忍,連殺熟人,實乃罪無可恕。”

周深說這番話的時候,慕容天涯就在一旁茶樓的雅閣裡坐著,推開窗剛好能將刑場上的事兒看得清清楚楚。

居高臨下,一目瞭然。

人群裡,有人探頭探腦,有人交頭接耳,也有人憤憤不平。

驀地,她凝眉,略帶不悅的望著站在街上仰頭的蕭北望。

怎麼哪兒都有他?

魏無延淡淡笑著,“怕是要上來了!”

“我可沒請他喝茶。”她淺呷一口,杯盞還未放下,已經聽到某人熟悉的腳步聲。

一抬頭,蕭北望已經推開攝政王府的侍衛,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本王若沒記錯,蕭將軍不喜歡喝茶!”她瞟了他一眼,便輕飄飄的將視線落在窗外,壓根不去搭理蕭北望。

蕭北望瞧著魏無延,“沒想到,還有人能與攝政王平起平坐。”

“品茗自當有知己,想來蕭將軍素喜舞刀弄槍,不會明白其中滋味!”慕容天涯有意冷落他。

誰知蕭北望是個不死心的,素來脾性也不太好,抬手就把魏無延給拽了起來,差點丟出門外,所幸被掠影快速攔下,魏無延的脊背重重撞在門框上,登時撞出一聲巨響。

蕭北望一掌推出,生生逼退掠影。

掠影正欲拔劍,驟聽得慕容天涯喝止,“退下!”

收手,行禮,掠影快速退出房間。

“主上?”魏無延面色鐵青,慣來平靜的眼睛裡,終是浮現了異於尋常的憤惱,眼看著蕭北望坐在了慕容天涯對面,魏無延旋即上前,“你……”

“退下!”慕容天涯手中的杯盞重重擱在案頭。

魏無延話到了嘴邊,只得生生嚥下,面色無溫的橫了蕭北望一眼,不得不衝著慕容天涯行禮,畢恭畢敬的退出房間。

房門合上,蕭北望得意的揚唇,“看樣子,他在你心裡,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與你何干?”她涼颼颼的剜了他一眼,“今日本王是來辦正事的,你若胡攪蠻纏,仔細本王扒了你的皮。”

“這話說過多回,倒是沒見著扒過一回!”他瞧著跟前的杯盞,真是越看越生厭,忽然衝著外頭吼了一聲,“來人,換杯茶!”

慕容天涯原是在看窗外的人群,被他這突兀的一喊,驚得身心一震,猛地抬頭看他,連呼吸都變了些許。可見,是真的嚇了一跳。

“找死嗎?喊這麼大聲?”她略帶羞惱,微光從窗外落進來,映照著她面頰緋紅。

乍見她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襯著絕世的姿容,愈發如妖似孽。

蕭北望忽然生出幾分痴愣來,心口猛地漏跳半拍。

捂著心口,慕容天涯睇了他一眼,倒也沒往心裡去,再次扭頭望著窗外。

驀地,她忽然眉心緊蹙,“那個人……”

聽得這話,蕭北望堪堪回過神,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貌似是……”

“沈義斐!”隔著距離,慕容天涯亦是認了出來,“喬裝易容,心裡沒鬼才怪!”

蕭北望定神,有老者佝僂著腰,還拄著杖,可是看他左顧右盼時的謹慎與動作靈敏度,著實像是喬裝的。不過,慕容天涯覺得此人便是沈義斐,想來也是有所根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