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拍拍身邊一個面生女孩,女孩朝正在上車的言青川笑著打了個招呼,從容起身,彎腰坐到後排,

<y遞來的小瓶礦泉水,“ay姐,你們剛到,不先休整一下?太辛苦了。”

這輛車約莫是新租調來的,座位比單廣笙的拖車要多出幾個。言青川隔著很窄過道與ay並排,齊藍坐在ay對面,腿折放在座椅底下,乍一看有些滑稽。<y滿不在乎地抖抖手裡的本子,俯身過來,手心包住言青川的手背,語態誠懇地說,“聽說都驚動你家裡人了?真是過意不去,晚上叫上你哥哥咱們一起吃個飯,我們得好生賠禮道歉。”<y殷切的腔調,言青川不自在地低頭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動了動肩膀,“也不是誰的錯,哪需要賠禮道歉呀,姐你言重了。倒是您兒子,昨天影片裡看著好可愛啊”,她內心暗暗唾棄自己轉話題之生硬。<y大概看出她的不自在,又略重地拍了兩下言青川的手背,“別不好意思,應該的,不行回去,叫上強森一起,他肯定樂意宰我一頓。”

言青川這才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笑出來,“打麻將您多點他幾個炮就行。”

“哈哈哈哈,這倒是,他這人,除了火鍋麻將就沒別的追求了。”

“還有買包。”

“對對,我都想搶了他衣帽間。”

八卦和買買買,向來是女人間永不出錯的氣氛調節器。兩人又聊了幾句兒子調皮,不愛去幼兒園一類的家常,才在齊藍溫和的輕咳聲裡,進入正題。

言青川注意到齊藍嘴角沒來得及收起的無奈的好笑,她忽然冒出“下次要在他面前一直碎碎念八卦和逛街心得”的念頭。

兩人一個躍躍欲試一個興味盎然的眼神在半空交匯,她狡黠地微微眯眼,視線很快從他臉上移開,看向準備說話的ay。而齊藍像是捕捉到什麼不明的資訊量,挑高了眉。<y輕咳,她在齊藍和言青川身上打了個轉,才開口說,“這是更新的通告,調過一版”,她分了言青川幾張列印紙,熒光筆高亮幾個時間段,“還有未來兩天計劃要拍攝的場次,你可以選取幾個感興趣的就在規定時間到場即可,我們也好依此安排人看著,包括你想採訪的具體個人還是哪個部門,也可以列出來我們去約時間,到時候看面採或者電話,靈活安排。”

言青川邊讀通告單,心裡邊過了一下這個安排。

“記者不會很快就走,我們要儘量避免給他們看圖說話的機會,沒有素材就沒有可討論和炒作的空間,這件事就會最快失去熱度”,ay進一步解釋,“所以我們需要提前布控好。”

“我明白”,她點頭,“我晚上先看看拍攝安排,然後把希望採訪的名單和每天來參與的拍攝時段給到你們,辛苦ay姐幫我約採訪啦。”

沒什麼好挑剔的,約採訪突然換成了easy模式,言青川有種小賺一筆的感覺。<y意味深長地應下來,“其實我們到了之後已經和在地的記者打過一輪招呼,有不少熟人,其實不會有什麼。”<y姐真厲害!”她乖覺地笑,“簡直公關典範。”<y嗔了言青川一眼,“小妮子嘴夠甜”,說著眼風又飄到對面,“是吧齊總?”

“時間差不多了”,齊藍闔上pad,略過這個問句,看向言青川,“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過去?”

車子停在最靠近小院的空地,日頭正濃,除了大片大片蟬鳴,少有人聲。

言青川知道,不遠那扇木門後定然是另一幅景象,所有人為一幕場景、一個鏡頭奉獻天賦與專業。雖然只隔了短短一天,也只經歷了短短一天,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想投入到那個氣氛中——高溫,器材因為高溫散發的化工味,各色布料、油漆、布料、粉塵和汗腺的味道,還有木頭與青磚泡在時間裡,縫隙發酵出的黴腥氣,複雜難辨的聲音,像無數段音軌拼接到一處。

她希望屬於那裡,又怕自己不屬於那裡。

齊藍接過言青川手裡的傘。陽傘並不大,一多半都落在她一側,齊藍的臉籠在陽光下,“緊張?”,他問。

言青川不好意思地往傘邊挪了挪,齊藍為此不得不又把傘向右邊傾斜幾度,“是有點”,她注意到他幾乎要被髮白的太陽淹沒,趕忙往裡去兩步,回到齊藍身邊,身體的熱量輻射出來,哪怕隔著外套也逃不開。她攏了攏衣袖,說,“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麼,齊藍大致還是明白。

“肯定會有一些人好奇,如果有人偷偷看你,你就看回去”,他像是開了個玩笑,又像真的在給予建議,言青川試圖從他臉上做分辨,但只看到一個鑲著金邊、含笑的臉,“你在的時候,小馬都會全程跟著,確保不會有人偷拍或者被外來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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