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麼巧,你們就碰到了”,平次回過神,看言青川邊點著眼霜,邊問,“幸好他拿了門卡出去,不然你肯定就要把我敲醒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手腕上突然浮現昨晚被握住的力道。

“哼”,平次輕笑,“怎麼,不解釋一下?我不知道我這麼大老遠跑過來,主線任務還沒開始,支線任務先給安排上了。”

言青川沒傻到問他主支線任務分別都是什麼,哼哼唧唧地推著他往外出,“他一收到訊息就來告訴我,不就在我房裡開會了,我們又不方便現在去單廣笙住的酒店。”

平次順著她的推勁,還是一副沒骨頭的懶相,“就這樣?開到2點?我進來的時候你可都打鼾了。”

“誰打鼾?!我怎麼會打鼾”,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叫出來,拼命回憶自己到底幾時睡著的,要是真的打鼾了齊藍會不會都看見聽見個遍,“這些奇怪的問題,你沒問齊藍吧,丟死人了”,言青川想起還有這麼個可能。

“你覺得呢”,他斜著眼,看弱智似的瞟言青川。

她擰開礦泉水,朝燒水壺裡灌進去,再從底座一圈圈繞開電線,按下燒水鍵,轉過身,後腰頂住茶水櫃,看向仰躺到床上看手機的人,“我怕我亂想事睡不著,有個人陪著要強點。反正他還得繼續處理這些破事。”

“喲,挺放心他的”,平次眼神都沒飛來一個,依然是舉手機的姿勢,“怎麼,好上了?”

言青川不自在地又轉回身,沸水彈掉了開關鍵。

和平次聊這些總有種說不出的尷尬,她假想對面的人換成文女士,恐怕都不至於這麼難堪。

言青川微微走神,舉著水壺沒動。

她似乎畏葸和平次談論所有高於日常的話題,他就像一個絕不容許躲藏、曖昧,也不接受犬儒和“差不多”的標尺,隨時隨地映照出她的軟弱和逃避。連如此私密的感情問題,在他這裡也是不容迴轉的,不管她心裡是怎麼的洪水滔天,有多少千迴百轉。

泡好兩杯紅茶茶包,直至湯色變得均勻紅潤,言青川才端了一杯放到平次那側的床頭矮櫃上,自己捧了一杯坐到書桌前。

“暫時還沒有”,雖然離平次的提問間隔了不合常理地久,但兩人在這期間誰也沒有催促或調轉話題,只是任由提問飄在空中,懸浮、靜止,直到言青川接住,回答。

“你在外頭讀書時候交的那個男朋友,現在還有聯絡嗎?”

平次突然又換了個話頭。一個徹底出乎她意料的問題。

“啊?”,言青川有點想不起來那個男朋友準確的五官眉目,這個意識讓她有些慚愧,“早沒聯絡了,聽說好像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問這個幹嘛?”

“哦”,他還是那副姿勢,她好奇這樣舉著手機,胳膊會不會酸,“你喜歡的型別倒一直沒太變”,從書桌的角度,言青川根本看不到平次被毛毯和手機埋擋了大半的臉,只有聲音清晰地傳過來,“只是這次這個,看著溫溫柔柔的,倒還挺有勁。”

她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動了兩下屁股,“這是什麼話,說得跟你們打過架一樣。”

平次終於換了個姿勢。他放下手機坐起來,揉了揉手腕,“你不好奇網上現在什麼情況嗎”,他拿起床頭的杯子,喝過一口,“你自己看看,沒什麼好怕的。”

言青川慢騰騰地開啟電腦,敲擊密碼,不做聲。

“不敢看?”,他長身一起,走到陽臺邊朝下望,“你們昨晚開到2點的電話會,看起來還算有成效,這個單廣笙寫的宣告,你看過的?”

聽到“有成效”的結論,言青川鬆了一口氣。平次說“有成效”,那效果一定是比她預料得還要好。只是自己看看……她手指動了動,最終還算沒有拿過手機。

“要給我看來著,我沒看。”

“呵,言青川,你真是幾十年如一日”,語氣裡說不上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麼。

言青川也不問“如一日”到底是個怎麼如法,悻悻地聳肩,“幾十年?我才幾歲”,她朝椅背一靠,脖子整個折下去,倒著臉看平次。後者把落地窗推開半掌寬,噗嗤點了根菸,“到底怎麼樣嘛,沒人罵我了?”

平次吐了一口煙,厚薄並不均勻的煙霧,輕籠在兩人之間,“我倆對’罵’的定義可能不太一樣”,他說。

言青川撇撇嘴,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拿過手機掃開,在“我們是真正的盆友”群裡發了一句,“快幫我看看網上都什麼情況,急死了,不敢看。”

今天是周由節目正式錄製第一天,不知道是早起還是壓根沒睡,她幾乎立刻就回了訊息。

我們是真正的盆友周由:單廣笙的生命寫挺好,昨晚風向就拉回來了,別怕,但是你還沒做好準備就甭上網。你哥呢?

我們是真正的盆友言青川:邊上呢,他也說沒啥事了,讓我自己看。

我們是真正的盆友周由:tigerbrother。宣告效果挺好的,鄰居不錯,我覺得你可以帶來給我們過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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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句,言青川下意識坐正身子,側過重心擋住螢幕。

我們是真正的盆友言青川:好了好了,你今天得忙吧,記得要吃飯,抓緊機會休息。

我們是真正的盆友周由:嗯,你也是,走了。

“怎麼,問了你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