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雞胗(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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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川川,不要在意,有些人就是為槓而槓,他們有沒有真的聽節目都兩說。”
“槓精不值得這麼較真地反駁啦,他只會覺得你認真了就是輸,他勝利了。”
“不過是一句點評,沒必要這麼當真地反駁吧,還轉發掛出來寫123,是要煽動粉絲網曝嗎?”
“樓上簡直就是強盜邏輯。博主都說了是觀點交流,而且有理有據,完全只針對評論做了回應,哪裡就看出來煽動性了?現在是誰弱誰有理的世道了嗎,有一點粉絲基礎的博主,就只能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不允許據理力爭了?”
“本人男,特意先聽了節目再來留言。也許主播的講話風格不是那麼符合我的收聽習慣或者審美,但實在沒必要歸結為女性知識分子就怎樣怎樣。裡頭許多解讀,反倒是給我提供了所謂直男比較難欣賞到的角度。兩性關係也許很難完全get到彼此,但起碼不能人為把性別對立。”
“劇粉。聽節目的過程裡,好幾次都想和主播highfive,她能很精準細緻地描述出我在看到某些劇情時的感覺,而當時那些感覺可能是朦朧的。謝謝主播!”
“請主播繼續自戀吧!實名留言,主播本人超美的!”
“求曝照”
“求爆照+1”
“+”
……
言青川慶幸點單的時候,沒有扭扭捏捏地放棄又是糖又是碳水還過油炸的紅糖餈粑。
世界上怎麼有糯米這麼美好的食物,她把一截白嫩嫩,但又泛著似有若無焦黃色的餈粑,往碟子底的紅糖油汁兒裡,四面滾了滾,這才滿意地往嘴裡送。
言青川頗有點可惜地看著最後一串雞胗,因為放久了變得微微涼,硬且猩。可她明明是想把最愛的東西留在最後享受的,但總是事與願違。
試著咬了半口,遺憾地擱下釺子。豆奶差不多見底,她努力吸溜,臉頰因為吸氣凹陷進去,吸管發出苟延殘喘的風箱聲。
吸管一頭已經被咬得乾癟,還有密密麻麻不平整的牙印,她擰著脖子,斜眼看向舉在半空的手機螢幕,拇指不停地在列表中翻頁。
新一輪洶湧的留言進來,就事論事的,言辭激烈的,鼓勵的安撫的,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理解極力大喊,但她的情緒反倒奇異地平靜,像個不關己的局外人。
冷靜理智的分身重新跳回肩膀上,努力可愛地晃盪腿,對著各色留言指手畫腳,極盡刻薄之事。
“認真你就輸了,切,只有心虛的人才這麼說吧,顯得多遺世獨立似的,還不是嘴笨口拙沒有急智。”
“誰弱誰有理,只出現在當事人有點點強勢,但又不足夠強勢的時候,弱方才覷準了空子反擊。真要極度強勢,極度相信自己的強勢,準保弱方早調轉口徑開始慕強了。哼。”
“什麼直男比較難欣賞的角度,人家導演編劇都是男的,怎麼就能發現還給拍出來了。你就是傲慢,覺得沒必要去欣賞。”
“本人就是超美的,可為什麼要給你們看呀。白眼。”
言青川駭笑著拍了拍肩膀上正配合著翻白眼的“分身”,讓她適可而止。
“太刻薄了啊,人家這是在挺你呢”,她聳聳肩膀,像是要把“分身”給抖下來。
“分身”無所謂地原地轉圈,跳下來,一本正經地問,“你知道我就是你吧?”
她聞言尷尬地吸吸鼻子,移開視線,空瓶的豆奶被嘬得嗤嗤響。
“好啦,我們的仗打完啦”,“分身”一點點跳到言青川握著手機那隻手的虎口上,“我得撤了”,說完就埋頭往手心裡鑽,“哦對了,你晚上吃了這麼多,記得回去做套波比跳。”
“跳”圓潤的尾音還沒散,“分身”就一咕嚕地不見了。
言青川誇張地眨巴眨巴眼,不動聲色地打量一圈四周。燒烤店向來是“越夜越美麗”的代言,油光光的木頭桌子圍著一圈油光光的人,渾身洋溢著孜然與酒精的味道。她捋出一撮髮尾,深吸一口,同款配方、同款味道。
言青川來回開合右手五指,“分身”再沒有從手心鑽出來,確認萬自己還在現實言情世界,沒有掉落到奇幻異世空間裡客串,長吁口氣,掃空最後一截紅糖餈粑。
二維碼點單、二維碼結賬,二維碼的世界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一個人吃飯的尷尬。少了“分身”在肩膀上鎮著,她覺得本體到底是軟弱些,不和任何服務員或客人有眼神對視,微低著頭匆匆滑下樓梯,直到出了店門,被室外溫熱乾燥的風一吹,才又自在起來。
商業區的燈火邊緣逐漸淡化,街面上人明顯少了許多,倒是居民區外圍樓棟的大玻璃窗裡,電視小人像畫片似的閃過,卻聽不到聲,萬家燈火的溫馨,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倒跟恐怖片一樣
言青川蔫兒壞地嘿嘿,沒注意手裡抓著的手機,明明暗暗過好幾輪。
“幹嘛呢,電話老不接”,平次的聲音拖沓綿軟到,好像聲音本身就“北京癱”在沙發上,“在家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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