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閣主這麼厲害,自己查啊。”

商玄臺眼睛看著嚴青黛,倚在桌邊,忽覺什麼東西落在了桌子上。

兩人低頭,是一片杏花的花瓣,應該是商玄臺出谷時帶在身上沒抖掉的,竟然帶了這麼久。

“我離開的時候四季谷裡面開滿了杏花,你沒看見......倒是可惜了。”商玄臺看著有些枯萎的花瓣,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生出一陣沒有來由的遺憾。

“看見了。”嚴青黛拾起桌上的那一片花瓣,說:“沒什麼可惜的。”

商玄臺一笑。

對啊,已經看見了。

近在眼前。

咫尺之間。

......

兩日後。

“臨溪鎮......怎會如此蕭條。”商玄臺站在一塊巨石面前,上下打量著那遒勁的“臨溪鎮”三個大字,問嚴青黛:“你沒帶錯路?”

嚴青黛心說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他把手裡的地圖抖開,恨不得懟商玄臺滿臉,面色不悅,說:“看看還有哪個地方叫臨溪鎮。”

商玄臺看不明白地圖,索性之前就塞給了嚴青黛。

商玄臺的疑惑也不無道理,眼前臨溪鎮偌大的街道兩側空空蕩蕩,連行人都要好久才能看到一個,大多是些老幼婦女,他們舉止慌亂身形恍惚,進了屋就門窗緊閉。

兩人進鎮子轉了一會兒,不少人家門口青苔爬了幾層,已經不是什麼“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的雅緻了,這裡的青苔再長就成精了。

商玄臺記憶裡那個繁華之地,如今只有滿目青色苔痕和灰色石壁。

“這裡不是被稱作什麼書畫聖地?”嚴青黛也滿是疑惑,從前的街道兩旁,多少文人墨客在此吟詩作畫,臨溪鎮的景色也如畫中一般巧奪天工,亭臺樓閣,水榭琳琅。景色優美,引人流連忘返。

嚴青黛覺得眼前這個畫面,引不引人不好說,反正引鬼是挺合適的。

兩人沿著鎮子轉了轉,找了一家唯一開著門的客棧,這客棧的木製門頭劈了半個,客棧的名字,已經隨著那半個門頭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客棧門前的帷帳破破爛爛的隨著風搖擺,木製小樓僅剩的一個飛簷上,掛著個缺了一半的鈴鐺,響起來堪比老和尚念經。

鬼宅。

商玄臺得出這麼個結論。

鬼來了鬼都不住。

嚴青黛心裡這麼想著。

兩個人嘆氣,隨後步調很是一致地踩上了吱呀作響的地板,向著未知的前方走去。

“吱呀。”

“吱呀。”

“嘎吱。”

“嘎吱。”

客棧裡窗戶緊閉,雖是白天,顯得也很是陰暗。因為靠近河邊,木製小樓中還透著一種陰冷的潮濕,倒是算這仲夏裡難尋的陰涼。

不過就是這種陰涼有點惹人脊背發涼就是了。

對著門的櫃面裡,坐著個半大小子,臉頰消瘦,面色蠟黃,眼睛顯得極為突出,配上這陰暗的環境,活像個吊死鬼。

商玄臺感覺此地不妙,他走到櫃臺前,語氣有點猶豫:“兩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