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

商閣主也不出手,只是不停閃身避讓,四個人在臺上被商玄臺溜得暈頭轉向。

之所以如此,商玄臺除了單純不想老老實實打之外還有一方面......就是聽了這陣法會區分魔修功法,五百多年未曾入世的商玄臺不知道自己身上這功法到底會不會被這大陣當作魔教給認出來,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幹脆轉變策略,能不動手,絕不動手,打算將幾人耗出局。

一想到這裡,想到魔教,商玄臺不住的出了神。

商玄臺僅存的記憶之中,滄海閣一直在力圖擺脫“魔教”名聲,早已金盆洗手,改邪歸正,走的也是懲奸除惡,伏妖降魔的路,甚至在五百多年前為平妖禍不惜湮滅。

結果一番都是徒勞,“盈妖之變”始作俑者的屎盆子還是扣到了滄海閣的腦門上,歸根到底也還是被世人當作邪門歪道,是魔教,是十惡不赦。

唯一的作用就是誰家丟雞丟狗,弄哭小孩兒這種事不往滄海閣身上訛了,但凡是遇到什麼不好決定的大事,主要是壞事,滄海閣必定還是要站出來勇抗黑鍋的。

不過五百多年過去後好一點了,因為根本沒什麼人記得滄海閣了。

雖然沒落下什麼美名,橫豎也沒遺臭萬年。

算個挺好的結局。

商閣主正自我安慰,就聽身邊有人大喊:“喂!那個拿劍的大嬸!切他下盤啊你打我幹什麼!?”

“叫姐姐!小屁孩會不會說話啊!誰打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沖出來的!”

一位女修禦起飛劍直沖商玄臺小腿刺去,卻被橫插而來的半大小子橫檔在前,飛劍沒剎住蹭著那少年側腰而過,劃出一道血口子。

“嚷什麼呢!他怎麼還不出界!沒完沒了了!”

“一起上,把他逼出去!”

......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幾人你來我往百十個回合,都是累的喘起了粗氣,有兩個人身上還掛了彩,結果商玄臺沒事人一樣......還有臉笑。

四個人依然是前後左右“包圍”著商玄臺,打了半天,結果打回了最初的原點。

少年左手捂著淌血的側腰,右手提劍立在身側,腳下步子有些虛浮。對面是一個瘦瘦高高竹竿一樣的修士,他見了靠近邊界線正艱難喘息的少年,眼睛轉了一轉......隨後竹竿修士突然提劍再次向商玄臺掠去,商玄臺自然輕松閃身輕輕躲過,沒成想那竹竿修士根本沒停下腳步,計謀得逞般猛地調轉劍鋒,朝著毫無防備的少年眉心沖去。

竹竿修士見商玄臺這個難啃的硬茬打了半天也不見有用,想了想不如幹脆先解決掉其他三個人,自己再和商玄臺慢慢耗。

於是變化就在一瞬間。

少年瞳孔皺縮,閃著銀光的長劍馬上要到眼前,他知道自己躲不掉,心道要完,卻覺得肩膀突然被輕輕一推,少年整個人被推出了大陣。

比試的高臺是一個木製圓形平臺,平臺毫無遮擋,只在距離臺邊不過兩三寸的地方又圈了一圈白線,真正意義上的出局其實是雙腳踏出白線,但是因為白線緊挨著高臺的邊界,大多數出局修士都是摔下高臺。除了自己棄權邁出去的,真正能站在僅有幾寸邊界上出局的少之又少。

被商玄臺推出來剛好站在了邊界線之外的少年:???

一劍撲了個空的竹竿修士迷惑片刻,這一劍還沒來的及往回收,就覺腳下生風,一條長鞭甩了過來,竹竿修士驚覺,他這一劍,不光沒送少年出局,還親手打破了幾人岌岌可危的臨時合作關系,剩下的兩個人反應過來,這本便是各自為戰,淘汰一個是一個,何必只盯著商玄臺一人不放。

那長鞭一擊未得手,竹竿修士飛劍同他扭打在了一起,一旁的女修卻依舊對著商玄臺窮追猛打,而且目標依舊刻意的集中在了脖子以下......

高臺下的嚴青黛表情不是很好,雖然嚴青黛本人覺得自己臉色如常,前提是前面不遠處坐著的那個修士沒有突然回頭看嚴青黛,或者沒有在看完嚴青黛的表情之後屁滾尿流的又往前坐了五排......這樣的話嚴青黛對自己表情管理或許能更自信一點。

另一邊,高臺。

商玄臺表面雖看不出來,其實心裡已經煩的不行,他覺得再這麼耗下去沒完沒了了,雖然這個沒完沒了的局面好像就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商玄臺垂手擋住女修的劍,不等她抽手,就翻手捏住了她的劍尖,兩人目光一瞬間對在一起,商玄臺眼中目送春光,女修突然一怔,竟忘記收回長劍,先別開了有些泛紅臉。

商玄臺一回身整個人繞到了女修身側,帶著劍尖微微一用力,長劍從女修中脫了手。

商玄臺一手握劍,另一隻手懸空虛攬上了女修後腰,長劍在他手上轉了方向,他握住劍柄,將劍隨手插入木臺縫隙,然後又是輕輕一推,女修也被他推出了線外。

站在高臺邊上的女修:???

然後她扭頭看見同樣站在高臺邊上的沒反應過來的少年......

二人:???

隨後商玄臺遛到正打的火熱的兩個人旁邊,打算速戰速決,先是一腳絆翻了那個拿鞭子的,還趁人不注意,麻利的一把搶了他的長鞭,把法器當繩子給人綁了。

速度之快讓竹竿修士沒有反應過來就也被絆趴了,然後商玄臺兩手箍著竹竿修士的胳膊,把人扔了出去......

被綁了的:???

正在從高臺上往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