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轍目光微微閃爍,瞥見她率真的模樣,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婚前相見本就是不應當,只是沈老夫人不是那種拘泥之人,他亦然。

花廳中靜謐,齊子轍垂眸凝望著沈晞蘊,在他的目光之下,沈晞蘊輕聲問:“怎麼突然過來了?”

“有事,順便過來看看你。”五步遠的小廝聽自個少爺這麼口是心非,差點吐血,恨不得沖上去代替自家少爺好好表白一番。

沈晞蘊略帶了失望,心中微微發澀,不知為何會浮現出這樣的情緒。

她忍住沒有詢問,情不自禁地望向齊子轍的臉龐,用目光一遍遍勾勒著他俊秀的臉龐。

這樣欲言又止的表情與讓齊子轍莫名生出幾分想要逃離之感的目光,齊子轍沒得法子,搜腸刮肚,總算找出了新話題。

“那件事其實就是找一個人,跟沈家也有點關系。大概五年前還在沈家做活計,聽人說他下巴有顆大痣。”

沈晞蘊讓自己靜下心來聽他說話,本來還有點神思不寧,聽到他說的相貌特徵,頓時愣住了。要說這個僕人,她還真有幾分印象。

不過她記得上輩子那僕人後來好像成了三妹妹的陪房之一了。

若真是如此,那應該是跟孫氏和二姨娘有關。

沈晞蘊張了張小嘴,遲疑了會,低低地說:“我這不好幫你打探,不過我知道大概與誰有關。那個僕人,應該是與夫人或者二姨娘有關。若是你缺人手,我可以借你幾個,祖母昨兒才給我人了。”

齊子轍自是知道跟她們二人有關,且還知道得比沈晞蘊多多了。他瞥了她一眼,道了謝。沈晞蘊還真就喊了張嬤嬤過來,讓她撥幾個人給齊子轍用,齊子轍只能收了。

正好讓手下人查查她身邊這些奴僕有沒有問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幾句,等沈老夫人喚沈晞蘊進去時,沈晞蘊還有幾分意猶未盡,離開前轉頭看向齊子轍,齊子轍難得對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示意她進去,不用擔心他。即便只是那樣的笑容,都讓沈晞蘊安心了。

齊子轍看向坐在上頭的老婦人,花團錦簇的襖子,目光精明幹練,周身一派家主之氣,觀之年歲,便能猜出其身份,拱手道:“沈老夫人安好。”

沈老夫人望來人氣質絕然,不是俗物,更可貴是那一身沉穩清貴之氣,好似一團雲霧,可包容萬千,那從容不迫之姿,即使如今蒙塵,以後不是庸碌之物。

她微笑道:“齊公子客氣了。”

齊子轍笑道:“沈老夫人,今日前來,主要還是為了商討與沈家二姑娘的婚事,因家中無親近長輩,薛伯伯今日恰巧遇上公務,而我明日有要事要回京,這才冒昧隻身前來打擾。”

沈老夫人聽他是來商討婚期和聘禮之數,便笑著道:“自是與你方便就好。聘禮之數我們也沒什麼要求,看齊家的誠意,只是蘊兒的嫁妝,自是不會少。婚期送去合了便是了。”

“聽聞齊公子年歲不小,也是被耽誤了。”

齊子轍聞歌知雅意,點頭,神色鄭重地說:“沈老夫人說的是,也是為此,才想著早入迎娶沈姑娘入門。至於聘禮,既然真心相待,定然傾其所有。”

沈老夫人吩咐姜嬤嬤將選好的日子拿過來,“既是如此,那就選在三月後吧,這時還不熱,辦喜事也好。”

“多謝。”齊子轍笑道,兩人又說了幾句,主賓皆歡,散去。

張嬤嬤笑容滿面地前來報信,“姑娘和齊公子的婚期定下了,六月初十,滿打滿算就三個月。這事也真多,得趕了。”她見沈晞蘊沒說話,趕緊又勸道:“姑娘,雖說婚事緊了點,可前有虎後有狼,夜長夢多。再者,這婚期是齊公子求來的,姑娘也不掉價。”

沈晞蘊輕聲低語,“嬤嬤放心,我,高興。”她後頭的言語輕如蚊蠅,卻讓張嬤嬤聽了哈哈大笑。

她不得不羞紅了臉,躲開來,六月初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