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石破天驚,奠邊府決戰終於打響(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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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15日,越軍奠邊府戰役第一階段作戰示意圖
德卡斯特裡等待越軍進攻
1954年日早晨,奠邊府是在一片白雲籠罩中醒來的。
天亮前,奠邊府機場的法軍空勤人員整整忙碌了一夜,修複跑道和輔助設施。這幾天,他們都是在驚恐狀態下度過的。3月11日清晨,一架因故障而在奠邊府機場停了一夜的美式運輸機未及起飛就被越軍的炮彈打中,燃燒起來,一直燒到晚上,像是一把橫躺著的火炬。
10分,越軍的零星炮擊又開始了,一發炮彈不偏不斜落到了一架正待起飛的c46運輸機上。飛機受了重傷,癱瘓後被推出跑道。它從此就一直待在那裡,直到4月下旬被打成碎片,結果成了越軍炮擊機場的參照物。
越軍的大炮隱蔽得極好,皮羅斯奈何不得,法軍只好在機場周圍不停地施放煙幕彈。越軍的炮擊卻沒有因為識別目標困難而停下來,不一會兒,兩架達科塔式運輸機被擊毀。到11時,第三架運輸機遭受重創,飛不起來了。
法軍以一部分炮火還擊,由於沒有找準越軍大炮之所在,收效微乎其微。
到下午,奠邊府機場上已有五架偵察機、一架直升機和六架戰鬥機被炮火摧毀。
意識到情況嚴峻,河內向奠邊府緊急空運彈藥。下午3時10分,當日最後一架運輸機在奠邊府機場降落,飛機上跳下來兩名法國新聞記者——安德烈·勒邦和讓·馬丁諾夫。勒邦曾隨法軍於去年11月20日空降奠邊府,報道那次戰鬥。他們感覺到今天奠邊府將爆發惡戰,必有文章可作,就不顧一切地趕來了。
他們在機場邊的掩蔽部裡只坐了一會兒,越軍的105毫米榴彈炮就開始猛烈轟擊奠邊府機場。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兩位記者一下子就奔上了機場跑道,要親眼看看越軍大口徑火炮是怎麼打的。
越軍炮火的目標就是機場。富有戰場經驗的勒邦突聽彈道的聲音不對勁,大聲喊:“快進塹壕!”
喊聲未落,三發炮彈直直地落在他們兩人中間爆炸了。馬丁諾夫當場死去,勒邦失去了右腳,倒在血泊裡,當晚被一架直升機運回河內。他來奠邊府一遭,總共還不到六個小時。
奠邊府東北前線,法軍官兵緊張得心絃都快崩斷了。
早晨,興蘭高地向指揮部報告:已經被越軍的進逼壕溝圍住了,兩軍相隔最近的地方不過50米。實際上興蘭高地和中心防禦區的聯系已是時斷時續,連飲用水都要坦克護送了。
上午送水的時候,中心區防衛長官科謝中校開著敞篷吉普車來到了興蘭高地,和陣地指揮官佩戈少校談了最後一次話。佩戈說,他計程車兵不僅疲憊不堪,而且神經緊張。
聽了這話,科謝看了看陣地前方。對面,越軍戰士的身影清清楚楚。他壓低了聲音說:“沒時間緊張了,戰鬥於今晚肯定打響。”
這天早晨,德卡斯特裡睡得很不踏實。天亮後,奠邊府北部幾個陣地向他報告,發現越軍在前沿頻繁活動,有的似乎在設定迫擊炮陣地。
該做的,德卡斯特裡差不多都做了,他甚至認認真真地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新軍裝靜待敵人進攻。
時針接近5時,德卡斯特裡坐在指揮所裡,不時看看手錶,心裡盤算著,一旦越軍開始炮擊就向科尼報告。對這場即將開始的大戰,他已經等了四個月,心中反反複複地掂量,還是覺得勝率較高。此時,他以胸有成竹的樣子點燃了一支香煙。在整個奠邊府設防陣地內,只有他的指揮所完全達到了防禦105毫米榴彈炮轟擊的標準。他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心裡完全明白,奠邊府的命運取決於未來幾個小時內的交戰。
此時,奠邊府法軍總兵力達到了1.32萬人,其中用於一線作戰的步兵為7000餘人。在一個狹小的盆地裡,法軍集中了那麼多的兵力,在印度支那戰爭史上空前絕後。
5時到了,德卡斯特裡全神貫注,側耳靜聽。什麼也沒有發生。5時05分,他點燃了第二支香煙。就在這時候,他腳下的土地被搖動了,耳膜中滿是連發炮彈炸裂時的震蕩。
越軍上百門大炮一起怒吼,大決戰開始了。
法軍火力被全面壓制
惡戰臨近時,朗格萊稱得上是個鎮定自若的人。
在奠邊府陣地上,關于越軍將立即開始進攻的訊息不知道傳過多少遍了,卻沒有一回是真的。這回如何,朗格萊還打算走著瞧。從德卡斯特裡的指揮所回到自己的掩蔽部,眼看5時未到,朗格萊叫過勤務兵,架起舊式的汽油噴槍,洗上了熱水澡。
就在這個時候,越軍大炮響了,山搖地動。
朗格萊一手拎著制服,光著膀子沖進了自己的指揮所,抓起電話,想讓手下的兩個營長作好反擊準備。可是,電話線已經被打斷了。
1954年3月,法軍奠邊府機場遭到越軍炮擊
幾分鐘後,朗格萊用無線電和兩個營長通了話,知道局面都在控制中,就接著給德卡斯特裡打了電話。電話線那頭,德卡斯特裡的一個參謀氣喘籲籲地告訴朗格萊,興蘭高地正在遭受猛烈炮擊。
朗格萊從炮聲中判斷,只有興蘭高地真正受到了越軍攻擊,他立即透過電話要皮羅斯用炮火壓制興蘭高地前沿,阻擊越軍。耳機裡傳來機械的“是、是”的回答。從支支吾吾的語氣中,朗格萊覺得大事不妙。
這天早晨,朗格萊見到皮羅斯的時候曾詢問:“情況怎麼樣?”
皮羅斯挺有信心地回答:“沒問題。”可是現在,德卡斯特裡和朗格萊不住地追問:“越軍的火炮陣地在哪兒?”皮羅斯早已亂了方寸,他慌亂地來回指著地圖說,在這,也許在這兒。接著又自我否定,指著別處說,或許是在那兒!
朗格萊沒好氣地說:“你趕快壓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