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楊楠的父親楊德才打來的。原來是那女生章楊的父母請遍了所有的大師, 都沒有治好女兒的病, 連其他人也感染了這種怪病。而且這病來勢沖沖,也就三天時間,章楊瘦成了皮包骨,章父章母也瘦得喘不過氣,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專門吸他們血肉一樣。他們這才慌了。

能求到楊父楊德才那裡, 也就是因為當時楊楠生的昏迷, 在富人的小圈子裡是被傳出來過,他們也聽說過這事。

楊德才自然也知道章家女兒那怪病,只能也不是正常的病症, 只怕中了什麼邪術。所以才打了這一通電話, 至於能不能請到就看章父他們的造化。

瞭解了實情之後,我在這邊沉默了。章楊的病情, 早在比賽那會,我就有些診斷, 但也只是聞到了一絲陰氣, 別的倒沒有發現。如果真的要去看, 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這段時間高考的原因, 做習題的時間很緊湊。

“你跟他們講了我的規矩了嗎?”

楊德才連連點頭:“講了的, 他們都知道您的規矩, 也備了後禮。童大師,您什麼時候有空?”

“下午就有時間。”剛好運動會結束,下午沒有課。

楊德才在那邊說:“那我過來學校接您, 您看如何?”

“行,我等你半小時,過期不候。”

那邊連連稱是,將電話掛了之後,我心裡有些嘀咕。本來想趁著這半天時間,跟俞成好好逛逛街,結果就來事了。

楊德才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來的還有章楊的父母,車子就停在校門口。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和俞成和學校樹蔭下散步。2000年初的高中,風氣還是很純正的,戀愛的情況就算有,也是私底下偷偷進行的。我和俞成這樣走在林蔭間,還是迎來了一些人的關注,不過倒沒有人猜想我們是在談戀愛,因為俞成一看年齡就將近三十。

俞成陪我一起去了校門口,楊德才的車子就站在校門口邊的馬路上,迎得學生注目。

楊德才看到我們出來,急忙迎了上來。一同下車的還有章楊的父母,只是那對夫妻看到我時,臉色有些發暗,眼神也不好了。

章父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倒是把目光鎖向了俞成,臉色放鬆下來,也迎上來對俞成道:“童大師你好,我家章楊的事可就要麻煩你了。”他以為大師是俞成。

我倒也沒生氣,只是也看向俞成,似笑非笑。

俞成臉色不悅,看也不看那對夫妻一眼,只是以保護的姿態站在我旁邊,同時出聲:“真真,我們走。”

楊德才一看,壞菜了,急忙說:“搞錯了搞錯了,那位女孩才是童大師。”

章父臉上吃驚,臉上頓時漲得青紫。

章母一看自己老公認錯了人,心知不好,急忙想要過來道歉,但看到我那張年輕的臉時,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問楊德才:“能行嗎?”

這就是章家父母和楊德才之間的區別。當時楊德才雖然也見我年輕,有點兒不太信任,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更沒有出口問出來,而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最後賭對了。但這章家的父母,卻完全不是這樣,男的把俞成當成了大師,雖然也懷疑俞成這個年齡能不能行,但至少沒表現出來。女的更搞笑,直接就來了一句“能行嗎?”

我冷笑一聲,拉著俞成就走,本就沒時間搗騰這些事。他們看不上我,正好,我還不接這活了。

這一下,楊德才也急了,如果讓我走進校門口,再約出來可就難了。

他撞了下章父的手臂:“你傻啊,只有童大師能救你女兒。”

童父這才回過神來,他畢竟也是做過大事的人,有些奇人異事確實不能以年齡來劃分。他急忙奔上前,對我點頭哈腰道:“童大師,不好意思,是我著相了。”

我只乜視著他,並沒有說話。反倒是俞成說話了:“不去。”

童父這才焦急,如果真的放我回校,那就真的沒他女兒什麼事了。他急道:“童大師,對不起,是我混蛋,我沒別的要求,只求您救救我女兒,她可只有十七歲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女兒,真的就流下了淚。

童母也過來相求:“童大師,是我的錯,求您救救我家章楊。”

我沉默,並沒有說話,這時楊德才也過來勸說:“童大師,這都是我的錯,沒有跟人說清楚,鬧了誤會。您就大人有大量,幫忙去看看,救救那個孩子,這孩子也挺可憐的,都瘦成皮包骨了。”

“要我去也可以,沒有五百萬,我不會出手。”我最後也沒有推卻。

賺錢的機會,只在我揮手之間,何況那女生與我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情誼,同場比賽的情誼。只要他們敢出這個價,我就去,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章父猶豫了下,將牙一咬,豁出去了:“行,五百萬就五百萬。大師,可有保證?”

我微笑道:“救不回來我分文不取。”看在錢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他的質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