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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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大伯母尤春花下午被那小石子絆倒之後, 除了額頭被撞到一旁的石頭上嗑出了血之外, 倒也沒什麼,只是有點暈乎乎。被東哥那記嘲笑,雖然氣得發狂,想要打一頓那小子, 但是東哥已經被我快速地拉進了屋子。她想要追進我們那間屋, 也不知道為什麼, 竟然走不進來,因為腦子還暈著,她只得作罷, 想著晚上再去討這口氣。
晚飯的時候, 大伯母並沒有起來,她是自己腦袋疼, 平時這個點早就起來做飯了,但此時五點過後都沒有起來做飯。大伯倒也沒有說她, 畢竟在家裡他是出了名的妻管嚴, 被老婆管著, 從來不敢吭聲。倒是大堂姐不滿了, 大伯母沒有起來, 自然是是她做飯, 她嘴裡嘟嘟囔囔, 可想而知她心裡有多麼不快。
大伯家總共四個孩子,除了前面兩個堂姐,大堂姐已經快嫁人, 二堂姐當時正在唸初中,下面兩個堂妹和堂弟跟東哥東妹一樣大。二堂姐小波話少,兩個堂弟堂妹只要有吃的就行,所以全程在那埋怨的也就是大堂姐大波。
吃飯的時候,大伯母還沒有起來,這就有些不太正常,畢竟大伯母雖然嘴碎些,但比較勤快,自然也不會連晚飯也不起來吃。大伯有些生疑,就讓小波過去吃了,這一叫就聽到了她在房間裡尖叫的聲音。
一家子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大伯母出氣多進氣少,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上前去搖她,也沒有反應,一家子才知道壞事了。白天還好好的,這只一個下午,就成這等模樣,大伯卻也急了。
“怎麼回事?”大伯一整天都在院子外面的那個小木棚中做傢俱,所以下午大伯母和我們家的那一出吵鬧,他並不知道。但是大堂姐大波卻是知道的,我們家跟大伯家是相連的,這邊在吵架,她那邊如何會沒有聽到?當時我們在吵的時候,她正好洗完頭出來,就站在她家的臺階上梳頭,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因為並沒有鬧出什麼事,所以她也並沒有上前去幫她媽來打我們。
而大伯被石子絆了一跤,她也看在眼裡,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事,如今見自個老孃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嚇著了。她添油加醋地將下午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道:“老爸,肯定是二叔家的小鬼頭幹的,當時她嘴裡說著老媽會有血光之災,這沒一會兒她就被石子絆倒了,不是她幹的又有誰會那麼缺德?她還咒我們家會有報應,說我們家都不得好死呢。”說完,她用力地呸了一聲,將心裡的火都吐了出來。
大伯很懼內,在老婆面前那是一等一等的軟,但在外面那又是一等一的囂張。他從來不認為他老婆是錯的,只會認為別人沒有道理。所以當聽到大女兒說是跟自己的弟媳婦和侄女鬧矛盾的時候傷著了,就百分之百地認定是侄女真把人打了。
火冒三丈地沖到了我家的屋前,想要沖進來打架,卻被屋前那層無形之力隔在外面。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沖不進去,便在外面吼叫:“童真你個死丫頭,賠錢貨,給老子滾出來!”
此時,我正在爺爺奶奶的房中整理被子。
我家的屋子和大伯家的,其實就只隔著半堵牆,四合院的結構,我們家其實就是兩間房,一間廚房之外就只有一間主臥了。因為沒有想過在老家長久的生活,所以當初爺爺分家時分了兩間房,就沒有再加蓋。現在主臥裡就是鋪著兩張床,小時候不知道避嫌,如今我小孩身大人心,自然有點尷尬,就跑去了跟爺爺奶奶睡。
剛整理了一半的被子,就聽到外面鬼哭狼嚎似的那聲聲吼叫,爺奶也聽到了,爺爺在那邊說:“別理他,整天的抽瘋,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
爺爺一直就對大伯那一家不滿,原因是因為大伯母孃家和爺爺以前是死對頭。兩家的故事還得從解放的土改說起,爺爺當年是積極分子,所以當時是村委員會的書記,也是土改的書記,而大伯母孃家的父親是土匪,因為爺爺的舉報所以被抓起來改造了三年,回來後物是人非,老婆跟著別人跑了,所以一直恨著爺爺。後來大伯跟大伯母戀愛,兩家其實一直是反對的,但架不住人家小兩口是真愛,最後就結婚了。但是大伯母一直都記恨著爺爺,所以對爺爺和奶奶一直不好,有成見。
大伯又是個怕老婆的,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所以跟兩老的關系也是這樣不鹹不淡,二老對他也是極失望。
此時大伯真跟發了瘋似地在外面大吼大叫,爺奶心裡除了失望,更多的便是憤怒。
我卻也沒有去理他,我對自己的陣法是放心的,防的就是大伯一家人,沒有我的許可,他們是進不了我家屋子的,而其他人卻是沒有這層限制。所以不管他如何吼叫,我都不想解了這份限制,大伯一家子都是幫親不幫理的瘋子,一旦被糾纏上,能把人氣暈。
大伯已經從原來的大吼上升到咒罵,什麼惡毒的話都從他嘴裡跑了出來,一點也不顧及現在已經是晚上,不顧及他嘴裡那個惡人是他的侄女,聲聲咒著我。鄰居已經有人被吵鬧聲引了過來,爸媽在房間聽到了那些響動,自然也呆不下去,也出去詢問事件的真相。
其實媽媽多少猜到是下午吵架的事情,但她只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她沒有想到大伯母已經出頭多進氣少。以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小小吵了一下,只是被小小地絆了一跤,如果能猜到結局,也許媽媽就不會那麼悠閑地出去打探訊息了。
“老二,你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這麼小就學會打人,長大了豈不要殺人了?遲早坐牢的東西,你們真該在她出生的時候直接把淹死!”
爸爸皺著眉頭說:“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家孩子怎麼著你了?”
大伯在那說:“我能好好說話?你讓那死丫頭出來!小小年紀都學會打人了,都快鬧出人命了,我還怎麼冷靜?那可是她親伯母,要擱古代,她這是要遊街坐大牢的。”
大堂姐站出來說:“二叔,這次真是真堂妹錯了,她不應該用石頭砸了我媽,現在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已經快不行了。”
這話一出,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頓時炸了。小孩拿石頭砸人,村子裡也有發生過,但是把人砸出人命,卻是從來沒有過。有人說:“童二家的珍寶,看著挺文靜的一個小姑娘,竟然這麼惡毒,能謀害人命來?”
另一人說:“現在的小孩,什麼事做不出?童二家一直在外面,誰知道是不是學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手段。都能把親伯母砸傷,這就不是個東西。”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言,都在說著我砸人的事情。爸爸已經氣得臉都青了,但他還是明事理的,沒有偏聽偏信,而是問著媽媽:“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