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算算你親爸是怎麼跟你媽相愛,有了私生女的你,再拋棄結發妻子,跟你親媽結婚的?”

蔣雯雯臉色一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我,連連說“不用!”就捂著嘴跑開了。戚圓圓好奇,問我:“你跟蔣雯雯說了什麼,她怎麼那麼驚嚇?”

我卻笑而不答,嚇唬嚇唬蔣雯雯可以,但是別人的隱私卻不能到處去說,這事鬧大了,真不好收場。

接下來是連著的還是語文課,這一次不敢再開小差了,認真地聽了課,再不敢惹上李老師。李老師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看我再不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破天荒地沒有老是叫我起來回答問題。這一堂課上的很平靜,好像回到了前世自己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可不敢開小差。說到這個事情,倒是想起了一件趣事。當年我沒有回虎嘯鋪上小學,那時候弟弟妹妹都是外婆帶著,也是在虎嘯鋪上的學,妹妹沒有上學前班,而是直接上的小學一年級,上學的第一天因為不懂學校的規矩,不知道應該怎麼上課,結果造成了笑話。當時老師過來家訪,說東妹在老師上課的時候出去玩了,別人下課她卻老老實實地過來上課,鬧了個大紅臉。這事後來一直成為我取笑她的話題。

小學的課程其實很簡單,海縣的教育還沒有真正落實到鄉村,前世的時候,小學一直是五年制的,這事直到上完初中那年才真正改革,實行小學六年制。小學課程表裡排著的那些不是主課的課,往往會被語文數學等老師霸佔,直到上到四五年級,才算真正好點。虎嘯鋪還算正規些,主課老師不會霸佔副課老師的課,只有副課老師不在的情況下,才會真正被霸佔,這一點校長做得很好。

這一天的課,除了語文課出了點狀況,後來都還算平靜。中午的午飯是在學校解決的,午睡的時間,我被叫到了校長室,房間除了校長與教導主任,還有李老師。

“童真同學,李老師說你在上課時看野書,還頂撞老師,可有這事?”蔣校長問。

“有這事,但我沒有玄學是迷信的事,我就解釋了下這個流傳了幾千年的古代哲學文化。”

李老師卻尖叫:“這分明就是搞迷信。校長,學校是學習知識的地方,怎麼能任由人搞迷信破壞?好好的學生不當,偏要去學什麼算命,這不是本末倒置嘛。”

“李老師,你最近有點兒急躁,對待學生記得要溫和,你這樣會讓學生有叛逆之心的。”蔣校長還沒有說話,教導主任何老師就已經先斥責起了李老師。

“何主任,我沒有亂講,國家剛剛整頓了那些事,就有學生公然承認風水算命是科學,這算什麼事?”李老師極不服氣。

蔣校長皺起了眉頭,但依然沒有說話。我卻上前一步,正視李老師的眼睛,不甘地反駁:“李老師口口聲聲說玄學是迷信,是騙人的把戲,那我就用這騙人的把戲給你算上一算如何?”李老師第一反應就想要阻止,我又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就著她的面相說:“顴骨高隆,夫妻緣淺。六親宮塌陷,六親無靠。子女宮淺橫,只得一女,還早戀了。夫妻宮……”話未說完,就聽李老師一聲喝斥:“胡說八道什麼?不知道從哪打聽來我的事,就在這亂說。校長,這樣的學生我帶不起,她愛上哪個班就去哪個班。”

我不可思議,就因為上課開小差這麼小的一件事,竟然鬧到了需要換班這樣嚴重的結果。

“李老師,你真的決定了?”

李老師很肯定地說:“我真決定了,如果她不換班,那就我換班。”

蔣校長又問我:“童真同學,你怎麼說?”我無所謂地說:“我上哪個班都沒事,只是希望李老師能把沒收的書還給我,那是我外公的孤本,丟不得。”

李老師氣極,回自己辦公室把書扔在了我面前,嘴裡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考試能得幾分。”我將被她扔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認真地擦拭了上面的灰塵,說:“這就不費老師的心了,只是提醒老師一句:你再這樣下去,別說你老公不回頭,只怕小三都會引家裡來了。”

李老師氣極,掄起手掌就想要打人,被蔣校長喝斥住,他讓李老師下去,又叫何主任去喚來五班的小洪老師。校長室靜了下來,就只剩下了兩個人,蔣校長問我:“你真學了你外公的本事?”

“校長知道我外公?”

蔣校長笑道:“那是自然。當年那場運動,我被打成了□□,成了極傾分子,當時就關在你家老宅不遠的牛棚裡。那時,我生無可戀,實在熬不下去,是你外公一席話點醒了我。他說,我是個有後福的人,不會被這場運動打垮,讓我堅持下去,能官複原職。果然沒幾年,那場運動結束後,我就回到了縣教育局工作,我感恩你外公,在臨近退休的時候,回到了這個學校當了校長。或許,我是你們村為數不多的知道你外公身份的幾個人之一。”

原來又是一個外公的崇拜者。

“李老師的老公真的是……”蔣校長欲言又止。

沒想到蔣校長這麼一本正經的一個人,也會有八卦之心。見我那樣表情,蔣校長知道我誤會了,便解釋:“我不是好奇她家的情況,實在是李老師的老公是教育局的一個科長,他……我知道你外公算的極準,你是他的外孫女,應該也學了這身本領。”

“我是我外公嫡傳的弟子,李老師家怎樣,我們不去討論,只是蔣校長,你家是不是新近動了點風水?”

蔣校長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