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廢柴二公子八)

這是真話,齊文韜以前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每天做的事都很單一,幹活、照顧生病的父母。倒不是對這種生活不滿,但的確是沒什麼意思的。之後嫁給司嶽輕,他的生活就只在那一小塊地方。

這一路的確危險,但他一點也不怕,他發現他也有點叛逆因子,喜歡刺激。

齊文韜的眼睛很漂亮,眼線有點平,看著清冷,但此時亮亮的,叫人覺得可愛。司嶽輕輕笑一聲:“說不定我跟你天生一對。”

齊文韜認真跟他袒露心聲,沒想到他突然又開始口花花,搞的齊文韜覺得自己是個白痴,臉立刻拉了下來,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翻身背對著他。齊文韜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通,以後再理司嶽輕,他就是狗!但冷靜下來後,他意識到司嶽輕似乎是在採取迴避措施。司嶽輕明知道他會生氣,還要說那種話。司嶽輕不願意和別人構築親密關系,也不信任任何人,因此當齊文韜對他說一些心裡話時,他立刻打斷。

就算從小被司天陵暗害,還不被武安侯喜歡,但二房屬於無條件支援司嶽輕的,司嶽輕也不是沒人可以訴苦,怎麼就養成了這個性格?

睡到半夜,齊文韜驚醒,旁邊司嶽輕已經起來了。天還黑著,視野不是很好,齊文韜看著司嶽輕輕手輕腳走到門邊,他突然意識到恐怕有賊人。司嶽輕把食指豎在唇邊,對他做了個手勢,隨後一腳踹開門,沖了出去。齊文韜躲在屋裡看不見,只能聽到呼喝和兵器碰撞的聲音,沒過多久又安靜下來。

司嶽輕返回來,輕輕關上門,風輕雲淡的彷彿剛才就是去起個夜。他瞧見齊文韜坐在那裡看他,挑起嘴角調侃:“嚇著了?小羊。”

齊文韜搖頭:“你殺的都是壞人,沒什麼可怕的。我爹有殘疾,經常有人欺負我們,我就和他們打架。我才不管其他人說雙兒該溫柔賢淑,我做的是正確的事。”

司嶽輕挑挑眉,齊文韜的膽子真的很大,普通人見他這樣殺人,就算殺的是土匪也會害怕。齊文韜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標準,且內心堅定,讓司嶽輕開始正視他。之前司嶽輕只是覺得齊文韜倒黴,在這種世界婚姻不自由,遇上渣男,他既然用了這個身份,那就管一管,反正對他來說很簡單。但現在不再把齊文韜當做一個掛件了。

經過幾個月的跋涉,兩人終於到達渭北。這裡是邊境,氣候潮濕,又經常發生戰爭,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司嶽輕挑了個村子住下,這裡距離駐軍營地不遠。齊文韜到現在也沒搞懂司嶽輕的目的是什麼,說不肯參軍,又跑到這種地方來。

這座空房子很便宜,傢俱雖破,但幸好齊全,再買些日用品就能住。齊文韜手腳麻利,一搬進來就開始收拾。司嶽輕跟個大爺似的坐在客廳裡看著他忙裡忙外,動一根指頭的意思都沒有。他慢悠悠喝完一杯熱水,掏出錢袋子放在桌上:“我要出門一趟,這些錢你收好。”

齊文韜正在盤算購物清單,聞言愣了下,扭過頭來:“你要去幹什麼?”

“找一些想要的東西。”司嶽輕拿起劍:“我出去時間不確定,這些錢應該夠了。這村子人也不多,只要敵軍不打過來,沒什麼危險。”說著他又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拿著以防萬一。”

齊文韜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屍體上摸出來的,拿在手裡不知所措。這人平時總是很淡定,司嶽輕不禁覺得有趣:“不會用?我教你幾下。”

齊文韜從小幹活,不像尋常雙兒一樣嬌弱,甚至還有肌肉。因為他是零基礎,司嶽輕也沒指望他一下變得很厲害,就教了幾招防身術,能應對一般毛賊就行。他從後面握住齊文韜的手,帶著他比劃。

這樣近距離接觸也不是頭一次,但齊文韜就是覺得不一樣,格外的心跳加速。他的腦袋裡亂糟糟的,以至於司嶽輕在他耳邊說了幾遍才回過神。

齊文韜慌慌張張躲開,緊攥著匕首:“我記住了。”他不應該對司嶽輕動心,不提以前的事,他能感覺出司嶽輕不喜歡他。即使司嶽輕經常語氣輕佻地對他說話,還摟摟抱抱沒什麼距離感,但司嶽輕對他並沒有曖昧的想法。其實現在他們的相處方式也挺舒服的,不需要考慮那些規矩,很多話都能直說。

司嶽輕帶著齊文韜練了幾天,確定他把那幾招練熟了才走。他一直向邊境走,到了這裡就很危險了,很可能會遇到魏國的軍隊。

7078著急地說:“魏國屢屢侵擾邊境,要是遇上了,你會被殺的。”

“誰殺誰還不一定。”

“我靠!”7078竄到司嶽輕面前:“你能不能不要盲目自信?就算你之前在虹光劍派一打十,軍隊作戰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你現在不是魔尊了,你當年能單打獨鬥和那麼多人作戰,但你如今只是個肉體凡胎!”

“未來就不是了。”

7078看著司嶽輕氣定神閑的模樣,産生了一絲不妙的猜想:“什麼意思?”

“你們挑選穿越者的時候,不進行身份調查嗎?我修的是殺戮道。”司嶽輕丟下愣住的7078繼續往前走。他特意跑到這種混亂的地方就是為了打架,他修的道是在戰鬥中成長的,殺的人越多,修為越高。不過他不知道魏國軍隊在哪裡,目前只能撞運氣,最好有可愛的小點心自己送上門。

7078在匹配宿主的時候有一定的隨機性,雖然主腦會設定一些條件來進行篩選,避免選到的宿主太弱,一下子就失敗了,但也不會得到所有的資訊,所以7078知道司嶽輕是魔尊,但他的經歷、事跡就不大清楚了。7078之前就猜測司嶽輕是個硬茬子,但沒想到居然這樣兇殘。花了幾秒鐘緩和,它想到司嶽輕也沒有為了修道亂殺人,現在作為梁國人去殺魏國人也沒什麼問題。

“你想在這裡快速升級?”7078終於明白了,除了戰場,沒有地方有那麼多人給司嶽輕殺。7078不太清楚司嶽輕的殺戮道是怎麼個情況,這點人命夠不夠填。它以前也經歷過一些玄幻世界,裡面的反派有類似的需求,那真是搞得生靈塗炭,如果司嶽輕未來不滿足於透過殺敵來修道,它就要想辦法幹預了。

司嶽輕將神識散出去,他現在的可視範圍有限,這種弱小的狀態讓他到現在也沒能完全適應。周圍的景象出現在腦內,像是變成一隻大鳥從空中俯視。他看見有一支十幾人的隊伍在山谷中穿行,他們穿著梁國的服飾,但從稍微有區別的樣貌可以判斷出真實身份。

司嶽輕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露出一抹殘忍的笑:“這不來了嗎?”

這支魏國軍隊想要從山中繞過來,打劫村子。魏國因為氣候條件等因素,農業不發達,收成不好的時候就會來打劫,就連正規軍也會幹這種不要臉的事。在之前他們已經打探過了,村子的位置,裡面有多少人都已經掌握,這次搶來的糧食應該能夠吃個一個月。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騎在馬上的人,堵在路中間,一看就來者不善。頭領抬手示意其他人停下,眼露兇光地看著司嶽輕。穿著打扮不像是士兵,也不可能是平民,實在可疑。但只有一個人,管他什麼來頭,都得被他們砍成肉泥。司嶽輕的馬很好,完全是一隻肥羊。

頭領卻不知道,他們在司嶽輕的眼中也是肥羊。因此還沒等他們過來,司嶽輕已經向他們沖了過來。“這小子瘋了嗎?”頭領扭頭對身側一個留著大鬍子的男人說:“別傷了馬。”

大鬍子抖了下韁繩,出列迎戰。他信心滿滿,他是身經百戰計程車兵了,解決這細胳膊細腿的小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結果在兩匹馬交錯的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鬍子栽倒下來,他的馬失去了控制,繼續往前跑,轉眼就不見了。

作為一個富有經驗的騎手,大鬍子在馬上動作仍然靈活,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根本無法在賓士的同時躲避攻擊。然而司嶽輕不僅躲過了大鬍子的攻擊,而且還瞬間把他殺了。其餘人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是怎麼回事,司嶽輕已經沖到了他們跟前。

接下來的過程如雷霆般迅速,司嶽輕的動作實在太流暢,以至於這樣血腥的場面都有特別的美感。血從劍上滴落下來,司嶽輕騎在馬上低頭望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只是殺了十幾個人,對他的作用很小。現在他的修為不高,感覺還稍微強點,但晉級之後就難了。司嶽輕調轉馬頭,去找新的獵物了。

這樣過了一段時日,梁國的巡邏隊發現了很多魏國人的屍體,但一直查不清是誰幹的。敵人死了當然是好事,但事出反常還是叫人心中不安。勘察現場後發現,戰鬥結束的很快,而且所有人身上的傷都是同一種兵器造成的。當然沒有人想到兇手是一個人。

梁國駐軍的首領是張將軍,他在日常彙報中將這件事寫了進去,他的推測是有一個神秘組織,在邊境遊走,很可能是遊俠的自發行為。但他也有顧慮,俠客這種存在太不可控了,誰知道之後還會幹出點什麼事,另外也擔心這些人擅自行動,破壞軍隊的正常行動。

於是巡邏隊的工作除了調查魏國的動向,還在找神秘組織。終於某一天他們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滴露在地上的血液,而且還很新鮮,沒有幹掉。小隊長立刻示意全員戒備,順著血跡小心翼翼地尋了過去。地上除了血,還有淩亂的馬蹄印。接著不斷出現屍體,熟悉的場景讓他們有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