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能逃(第1/3頁)
章節報錯
第18章 不能逃
年夜飯顧良平開了瓶珍藏了很多年的好酒,要跟白鴿喝兩杯,平時姚秋文看得嚴,控制著不讓他喝,只有逢年過節才能整兩口。
白鴿以前那點兒愛好跟顧良平一樣,就愛喝兩口,只是白鴿戒酒好幾年了,顧維不讓他喝,他也就沒再碰過。
但是今天是過年,不一樣,再加上顧良平已經給他倒上了,他心裡想著,喝一點吧,沒關系,死之前想吃點啥吃點啥,想喝點啥喝點啥吧。
白鴿剛端起來跟顧良平碰了下,光聽著酒杯碰起來的那個聲音,他身體裡的酒蟲立馬就醒了,還沒喝就嚥了下口水。
人的慾望就是這樣,平時綁著捆著摁著的時候沒感覺,不讓碰也就那樣了,一旦那根繩子鬆了,那就是山崩海嘯一樣撲過來。
只是白鴿味覺不好了,那麼醇的酒都沒喝出什麼味兒來,但還是陪著顧良平喝了好幾杯,心裡使勁兒回憶曾經喝過的酒的滋味兒,舌頭也使勁兒裹著酒來回咂摸。
白鴿第一次喝酒是誤打誤撞,前腳剛跟人打了一架,帶著一身傷,回家很渴,看到桌子上有個瓶子,拿起來就喝。
他以為那裡面是水,其實是姥姥剛買的散裝酒,倒在沒有任何包裝紙的瓶子裡,準備給姥爺上墳的時候用的,白鴿舉起瓶子一口氣就悶了小半瓶,沒幾分鐘他就暈了。
後來他神奇地發現,喝酒還能止痛。
後來他每次受傷,疼到不行的時候就喝一點兒。
那時候白鴿是真的認為,酒真是個好東西啊,外用能消毒,內服能止痛。
就那麼的,後來一年比一年喝得多,一年比一年酒癮重。
姚秋文也喝了一杯,跟白鴿說了不少顧維小時候的事兒,白鴿認真聽著,那些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兒,一件件往心裡刻。
姚秋文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拉著白鴿說:“你來家裡過年,我們倆可算是沒那麼冷清了,顧維經常過節的時候值班,家裡空蕩蕩的,後面有時間就來,往後過年也都來家裡過。”
白鴿又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那口酒太辣,悶得他眼睛通紅,抿著唇點了點頭,苦著舌根說:“好,以後我年年來。”
所有房間燈都亮著,電視機也一直開著,裡面放著熱熱鬧鬧的春晚。
天黑之後下了雪,大門上的對聯是白鴿跟顧良平貼的,紅燈籠也是白鴿掛的,在風裡搖搖晃晃。
白鴿喝多了,也搖搖晃晃。
姚秋文跟顧良平一個人給了白鴿兩個特別厚的大紅包,他們說,一個是給他的,一個是給顧維的,顧維不在家,要白鴿幫忙收著,晚上睡覺的時候壓在枕頭底下。
那是給他倆的壓歲錢。
白鴿緊緊攥著四個大紅包,在他最想要的時候,他沒得到過,在他最不應該得到的時候,他得到了他曾經想要的。
顧良平喝多了,還不到十點就被姚秋文扶回房間睡覺去了,白鴿也往樓上走,姚秋文出來就去扶他,白鴿扶著欄杆抓穩,轉身抱了姚秋文一下,眼眶發酸:“謝謝您,姚阿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姚秋文抱著白鴿拍拍他後背,“這孩子,謝什麼。”
白鴿這兩天一直住在顧維房間裡,他上樓後把四個紅包塞到他跟顧維的枕頭底下,又用手壓了壓枕頭,想把紅包壓實一點。
胃裡直翻騰,白鴿進浴室吐了兩次,這兩天白鴿頭也疼,偷偷吃了幾次止疼藥,給顧維送了飯從醫院出來,冷風一吹又疼了一陣,晚上陪著顧良平喝了幾杯酒,竟然不疼了。
酒還是好東西,白鴿想,還是能止痛。
白鴿洗了澡刷了牙,身上實在沒勁兒,頭發都沒吹就醉到床上去了,兩條腿還耷拉在床沿上。
乖乖在床邊蹭蹭他的腳,白鴿猛地坐起來,把自己的兩條腿抬到床上,身體往後一砸,悶在被子裡睡了。
中間姚秋文上樓給白鴿送了碗醒酒湯,看白鴿頭發還濕著,找出吹風機給他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