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的戒指呢?

晚上兩個人還是背對著背躺在一張床上,那是他們睡覺前清醒的那段時間裡一直保持了很多年的睡姿。

但是白鴿睡覺不老實,只要睡著了就會翻身,胸口貼上顧維後背,腿跟胳膊也都扒顧維身上。

顧維一開始不習慣,白鴿手腳只要一扒上來,他就會甩下去,以前白鴿經常被他甩醒。

睡得正香被弄醒,白鴿很不高興,氣得粗喘兩聲,故意把手腳再扒上去,鎖著顧維說:“我睡覺不老實,睡著就把你當抱枕了,你習慣習慣。”

白鴿用了勁兒,顧維甩不掉,而且他越用力甩,白鴿噴在他後脖子上的熱氣就越重,讓他會很難受,幹脆就不動了,隨便白鴿扒。

後來時間長了,顧維也被白鴿壓習慣了。

時間長了,所有的不習慣,都變成了習慣。

白鴿很長時間沒睡著,也沒轉身去抱顧維,半夜還從腦子裡的一堆雜音裡聽出顧維又起床吃藥的聲音。

白鴿現在只覺得顧維擰藥瓶,藥片撞來撞去磕在瓶子上的嘩啦嘩啦聲特別的刺耳朵。

他用手捂著耳朵,心裡一直想著顧維以後要怎麼辦。

第二天白鴿一醒,手機上又有好幾個老林跟秀兒的電話跟資訊,他倆都讓他去家裡過年。

白鴿剛給老林發完資訊說今年會跟顧維爸媽一起過年,聽到有人敲門,白鴿一開門,秀兒拎著大包小包進來,都是給白鴿買的年貨。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這幾天怎麼樣?你什麼時候去做手術啊?時間確定好了嗎?”

“我沒啥事兒,挺好的。”

“好什麼好啊,”秀兒看著白鴿比前幾天又瘦了一圈,眼睛又紅了,“這個病必須要開顱手術。”

白鴿捏了捏眉心,壓下腦仁裡那陣疼說:“秀兒,我怕死在手術臺上。”

“可是不做手術一定會死,顧維那邊怎麼說?”

“我想著過兩天。”

“過什麼兩天過兩天,”秀兒說著轉身就要走,“我現在就去找他去。”

“秀兒,秀兒……”白鴿趕緊拉住她,“馬上就過年了,誰家大過年的在腦袋上開刀啊,不急這一時半會兒,萬一我再挺不過去,年都過不成,我倆的事兒,我自己跟他說。”

秀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鼻音又重了:“白鴿,你不能死。”

白鴿笑著答應她:“行,我知道了,我自己身體我知道,我不著急過年投胎。”

“呸呸呸,”秀兒偏頭呸了好幾口,“大過年的別說喪氣話。”

“就是,大過年的,不說那些,過完年我就去住院。”

秀兒把帶來的東西一一給白鴿收拾好,該放冰箱放冰箱,收拾完四處看看,確定沒什麼要弄的了,她也知道顧維有潔癖,沒再亂動別的東西,嘆了口氣說:“過年了,我這邊很多車禍的急診手術,年三十得值班,姥姥沒了,今年過年你去我家過,小雅還說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

“今年過年我去顧維家過,已經跟他爸媽說好了,前幾天給小雅買了東西,正好你拿回去。”白鴿把給小雅買的東西找出來,遞給秀兒。

“你別一個人待著,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秀兒東囑咐一句西囑咐一句,白鴿腦子裡又冒出來不少亂七八糟的聲音,眼前有虛影在晃,他沒聽見秀兒最後都說了些什麼,在旁邊一直嗯嗯地點頭,後來秀兒被醫院電話叫走半天了才反應過來。

晚上顧維有急診沒回來,直接住在醫院裡,第二天早上白鴿就接到姚秋文電話,讓他收拾收拾東西,去家裡過年。

白鴿帶著乖乖一塊兒出門的,先去了趟商場,想給顧維他爸媽買點禮物,他這也算是第一次上門。

白鴿給顧維發資訊問他爸媽喜歡什麼,等了半天沒回,白鴿就自己決定,什麼貴就買什麼。

他給姚秋文買了一套鑽石首飾,又買了一大束玫瑰花,給顧良平買的是手錶。

姚秋文跟顧良平是白手起家,小時候家裡條件都不好,年輕的時候創業趕上了時代風口,雖然有錢了,但老兩口節儉慣了,姚秋文看著那一套鑽石首飾一陣心疼,又喜歡得不得了,當時就讓顧維他爸給她戴上。

“好看,”白鴿說,“特別襯您。”

姚秋文笑著摸摸脖子上的項鏈,又抱起玫瑰花樂了半天:“哎呦,這花太好看了,他爸就是個老古板,就年輕的時候送過我幾回,好長時間沒收到玫瑰花了。”

姚秋文戴著白鴿買的首飾,捧著花拍了好幾張照片,都發給了顧維,還給顧維發了條語音,說是白鴿送她的。

顧維給姚秋文回了條資訊,姚秋文舉著手機給白鴿看,白鴿看了眼螢幕,顧維發了條“很漂亮”。

顧良平跟顧維爺倆共用一個性子,話不多,但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白鴿買的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