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鬱在家坐立難安,天不亮就趕到了醫院,遠遠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心碎的場景——乖巧聽話的女兒,渾身插滿了管子,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了?為什麼不通知我們過來?”王翠鬱幾乎瘋掉:“不讓家屬守夜就算了,要不是我提早過來等著,出了事你們負得起責嗎?”

凌晨四五點鐘正是忙了一夜的醫生最疲倦的時刻,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病患家屬質問,醫生感到很無奈:“病人還沒到最壞的階段,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搶救,隨時在觀察……”

王翠鬱尖聲打斷:“我來的時候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醫生忙了一個晚上,還做了兩個小手術,沒力氣多解釋:“重症室配備了我們醫院最好最先進的儀器,每隔20分鐘救就有人護士過來檢查,你也看到了,這麼多的病人,我們不可能放下其他病人不管就守在這裡。”

他只是醫生,不是客服,沒有解釋工作範圍的義務。

如果不是醫院領導開了會,儘量避免醫鬧,他才不想理這些失去理智的病患家屬。

失去理智的王翠鬱全然不顧優雅的形象,捂臉嗚嗚哭起來:“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二十分鐘人都涼了,你們不管也不準家屬管,這是草菅人命!不行,我要進去守著,要不就轉院!你們不差這個病人,我可就只有這一個女兒!”

她已經語無倫次,只有女兒能馬上醒過來才能讓她放心。

趙青山一邊安慰老婆,一邊跟醫生求情:“我們是許副院長的熟人,你就讓我們在病房外看看,看一眼就行,我們保證不干擾你們的工作。”

值班醫生沒好氣地說:“就是徐副院長親自來了,也不能隨便說進就進,這裡是我們的工作重地,你們過去就是干擾我們的工作!”

王翠鬱徹底被激怒了:“我們不治了!我要帶我女兒回家,那是我的女兒!憑什麼你說不能讓我跟她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不治了!就你們這水平也治不好!我那麼漂亮的寶貝哇……嗚嗚……就被你們把我們母女兩個活活給拆散了……啊啊啊……”

她罵著罵著就哭起來,激動得難以自抑。

值班醫生被罵成了劊子手,無語又無奈,這可是院長的熟人呢,剛才被氣得都說錯話了:“你們去座位上坐著等一會兒,我還有病人要處置,主任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王翠鬱一把吼住他:“不許走!我要知道我女兒怎麼樣了!你們推來推去的就是不負責任!我要看到我女兒喘氣!”

反正就是要馬上搞清楚女兒是死是活。

牛十一哼了一聲:“這就是你說的關心?你不是最討厭被她管著了嗎?你現在都動不了了她還有心思罵人。”

趙寶萱享受的看著王翠鬱霸著醫生不讓走:“如果不是她攔著,我早就被你給帶走了。”

儀器上的數字都是最危險的邊緣數,剛剛那幾個參與搶救的醫生,一個回住院部守著病人去了,一個跟著救護車出診了,還有兩個包括眼前這個醫生在做外科小手術,真沒人偷懶,可也算是一疏忽就無力迴天了。

牛十一再哼:“不錯嘛,沒喝忘川水也不記仇了。”

趙寶萱側頭笑:“我當然不記仇啊,以前你偷懶的時候,都是我幫你做事,你闖的禍也是我替你背鍋。”

牛十一擺手:“我喝了忘川水,什麼都不記得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要是現在不跟我走,就沒機會回師傅身邊了。”

趙寶萱沒有絲毫猶豫:“我不回去。”

牛十一眼露為難:“你受得了那些輪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