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正說的是宋代時透過絲綢之路向東遷徙而來的猶太人的聚集區。

“寶萱研究過他們的文化和現狀,”張無為接過了這個話題:“經過對比和研究,還是縉村保留傳統最原始,從建築到傳承儀式,幾乎原樣複製下來。她說在國外只有遺址和可考的文字記錄,像縉村這樣的活歷史,是她僅見的。原本她還打算申請就地科考。”

申請資料都已經利用空餘時間寫的七七八八,就等著這邊的工程告一段落之後,她就跟著導師去進修。

王翠鬱傷心的嘆氣:“都是我不好,平時總是不准她學這個不准她做那個,要是我支援她讀博就好了,這次在島國我認識了京都大學的教授,要是寶萱醒了我就讓她去留學。”

離這個鬼地方遠遠的!

可惜呀,父母有事瞞著孩子,孩子有樣學樣,有啥心事也瞞著父母,互相隱瞞的結果就是出了事誰也無法第一時間搞清楚問題所在,還得費盡心思去猜去琢磨。

王恩正擺擺手:“你就不要自責了,在生活上你已經照顧她照顧的很好了。青山,你們兩個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也累了,先去歇著,明天一早還得去醫院裡陪著寶萱,越是有事咱們越要保持好精神,我跟無為再聊幾句就去休息,玉廚館那邊還是我去看著,客人問起來就說你們還沒回來。”

凡事還沒到最壞的地步,大家必須分工合作,才能保持活力。

遇事就扔下手頭上的事關起門來哭,不是王家的作風,也不是趙家的應對方式。

王翠鬱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法子,身體的疲乏也一陣陣襲來,只得憂心忡忡地去休息。

客廳裡只剩下一老一少。

“無為,我有個師弟是針灸高手,我想讓你幫我找一下他,”王恩正最喜愛這個外孫女,也最瞭解外孫女的身體狀況,總是在第一時間想出最適合的法子:“我不贊成做手術,最好用針灸通經絡,配合湯藥化瘀。寶萱最介意疤痕什麼的,她要是醒著,指定也不願意開刀。”

張無為當然贊成,回辦公室後立即著手尋找,同時,歐洲的白天正拉開序幕,他聯絡賽文幫忙諮詢相關的治療醫案。

這個晚上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

躺在重症室的趙寶萱,正孤零零的等著老大來接她回家。

重症室是無菌室,護士圖方便,只是隔著窗戶看一下儀器上跳動的數字,只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就放心的走開。

她的大腦昏沉沉的,身體似有千斤重,連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病床邊有盞夜燈,加上儀器上的液晶數字,微弱的光亮足以讓她保持清醒。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黑暗過,她雖然無法移動分毫,卻知道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莫師傅派來的差使正等著拘她的魂魄。

她知道只要回到師傅的身邊,就不再有痛苦。

可是她的心裡還有牽掛,讓她寧願承受著噬骨的痛楚。

腦海的人影幢幢,無數的故事同時上演,有恨,有痛,有執著,也有歡喜,有甜蜜。

她的呼吸漸弱,心電圖的波浪線漸漸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