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賜客氣了一句,接過衙役盛好遞過來的米飯,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宿沒閤眼又熬了一上午的六名府衙捕快,打哈欠的打哈欠、揉眼睛的揉眼睛,一個個都面露疲色、精神萎靡。

武夫體魄是比普通人強悍數倍,但只要還沒踏入四品,便還是凡夫俗子,不睡覺一樣扛不住。

“你們那位小齊大人是真能折騰啊,這怎麼就查到秦家頭上了?”一名府衙捕快邊吃邊隨口問了一句。

一旁的年輕衙役,不無驕傲道:“我家大人是奉巡撫鈞旨,徹查花魁失蹤案。”

“花魁?哦,是那位月倚夢月娘子。”府衙捕快點了點頭,越發好奇道:“你家大人是怎麼破的案?”

封天賜等人之前只聽到齊逸說,殺害花魁娘子的便是秦家老六秦合廣,至於破案過程,以及守備軍都尉秦合重為何會死在這南城衙門裡的離奇事件,卻是一概不知。

“咳咳~”苗英乾咳兩聲,年輕衙役立馬閉上嘴,識趣地退到一旁。

“哈哈,苗兄弟,給大夥兒說說唄。”封天賜也好奇心拉滿,笑呵呵地勸道:“知府大人已然接手此案,我等也想多瞭解些情況。”

苗英斟酌了一下,將教坊司審問犯婦梅嫣然,以及問話十一位花魁、現場驗屍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封捕頭等人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驚歎,直呼案子還能這麼查。更震驚於,小齊大人僅憑談話審訊,就判斷出老鴇梅娘偷樑換柱,真正溺斃被送出教坊司的並非丫鬟綠蕪,而是月倚夢。

鑑於各位正在吃飯,苗英略去綠蕪屍體的詳細狀況,只說了結果。

一名中年捕快一聽就怒了:“個老子的,那秦合廣簡直豬狗不如,竟如此殘害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

另一名青年捕快也氣得額頭青筋凸起,罵道:“他孃的,要不是有免罪銀牌,老子現在就去監牢一刀劈了這廝!”

“萬幸!”一個身材瘦削的捕快則嘆道:“若不是小齊大人接手此案,這兩個枉死的苦命女子,恐怕永無沉冤得雪之日。”

眾人紛紛點頭,大家心裡都有數,這案子要換他們來查,別說找到月倚夢的屍身,就是藏在荷花池裡的綠蕪,他們也發現不了。

之前的三聖廟一案,他們並沒有參與到探案過程與抓捕行動。雖說這次也錯過了,但在案情還未告破之前,就介入此案,參與感瞬間拉滿。

“小齊大人真乃神人也,一樁沒頭沒腦的花魁失蹤案,查著查著,竟能查出了一堆命案!”中年捕快嘖嘖稱奇。

“不止於此,小齊大人真正要查的,應是秦家。”封天賜若有所思道:“那秦合廣之所以投案自首,一則是仗著有免罪銀牌傍身,僅是殺人兇案,斬不了他的狗頭。另一則,乃是為掩蓋更嚴重的罪責。”

“不愧是府衙捕頭,這麼快便想到這一點,佩服佩服。”苗英適時誇讚了一句。

封天賜雙眼一虛:“這麼說,秦家勾結河渠署、營造司,營私舞弊、偷工減料之事,你們手裡已經有實證了?”

苗英似笑非笑地瞥了這位捕頭一眼,封天賜敏銳地察覺到這面相頗為俊朗的年輕捕快,對自己存有防備之心。

不過,封天賜絲毫不生氣,此案若真作實,那就是白帝城近百年間最大的工造舞弊案。

大合營造的名號,但凡是個白帝城人都聽說過。因此,雖不知具體涉及多少金額,也能大致猜出數目絕對少不了。

秦家勢大且根基深厚,在白帝城人脈甚廣,各衙門堂口多多少少都有人收過秦家的好處。因此,對方防備自己,也是再正常不過。

一桌人正說著話,突聽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衙役衝進廚房:“大人,吳欽醒了!”

“均勻攪拌,別黏底。一刻鐘後,熄火,將鍋子坐到冷水盤裡降溫。”

說罷,齊逸將勺子遞給衙役,朝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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