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臻瞧也沒多瞧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去,冷冰冰地命令道,“她手上傷口裂了,給她處理下,還有,今晚好好照顧她。攖”

走出房門時,又頓了下腳步,“我明天派人來接你。”

——

第二天早上,江燁到醫院把湛藍接回了家。

靳茜看到湛藍回家,欣喜萬分,只是她一隻手搭在江燁手臂上,進屋時走得極慢極慢。

她上前一瞧,只見她從自己身邊慢慢走過,眸光黯淡,至始至終沒往自己身上瞧一眼。

心中一驚,從身後拉住湛藍的手。

湛藍被人突然握住手,身子輕輕一顫,害怕地往江燁那邊靠了一靠,問,“是誰?”

“嫂子,是我啊,我從澳大利亞留學回來了。你……你……怎麼看不到了?”靳茜一出聲,便覺自己喉嚨微微沙啞,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裡不起一絲波瀾,靳茜的喉嚨便更是哽痛,“我昨晚上才下飛機,怎麼一回來,你的眼睛卻看不到了?”

“出了點小車禍,腦袋上受了點小傷。”湛藍又往自己後腦勺那裡指了指,“醫生說這裡有個小血塊,等血塊消下去,我就能看見了,不過等幾天的事。”

她說得輕輕鬆鬆的,好像失明的那個人不是她。其實她心裡比誰都害怕,她也害怕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了,這輩子都要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償。

為什麼嫂子剛從牢裡出來,老天還要讓她眼睛看不見了?

她說得越是清淡,靳茜只覺心裡卻是發悶發苦。

靳茜握著湛藍手臂的手猛地又緊了一緊,“嫂子,你告訴我是不是又是我二哥做的?你怎麼好端端會出車禍呢?一定是我那個喪心病狂的二哥做的,是不是?嫂子,你告訴我,是不是?”

一旁的江燁臉色頓時黑了一黑,要是被靳總聽到自家親妹妹說他喪心病狂,指不定要宇宙爆發呢?

果真,這話還就真落進靳明臻耳朵裡。

大門外一個男人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臉色籠罩一層陰鬱的青黑,薄唇緊緊抿著,募得一扯,勾出冷硬逼仄的弧度,淡淡掃了湛藍一眼,又看向自己的這個好弟弟,“我這個喪心病狂的二哥告訴你,不是我做的。”

靳茜的紅唇也輕輕開闔了下,沒想到還真被她哥聽到他背地裡這麼說他,不過她又不怕他,再怎麼說他二哥手段再狠辣,也不會對他這個親妹妹怎麼樣。

靳茜重重“哼”了一聲,“就算不是你做的,也肯定與你有脫不了什麼干係。”

靳明臻登時有點啞口無言,沒法反駁了,只怒視著這個三年不見卻越發跋扈的妹妹,心中顧念她剛回國,也不知道其中前因後果,便壓下了一口惡氣,淡淡道,“茜茜啊,三年不見,你的翅膀真是越來越硬了。”好似在說,你翅膀要是再硬一點,我就將它折斷。

這時,跟在靳明臻腳邊的那隻狗,見沒人注意它,便“旺旺”地叫喚了兩聲。

大家把注意力放到這隻狗身上,靳茜盯著那隻毛髮蓬鬆光亮的哈士奇,只覺奇怪的很,貌似他二哥最厭這些貓貓狗狗的,家裡那隻鰲拜也是因為小馬駒生父養的,為了小馬駒,才勉強領回家從小養在身邊,怎麼這又帶了一隻回家呢?

“過去。”

靳明臻冷冷地對狗說了一聲,眸光朝湛藍那邊瞧去。

這隻狗極聰明,知道主人說的是誰,高高一躍,猛地朝那個立在那裡的女人猛地撲過去,兩隻爪子鉗住了湛藍細細的腰肢。

湛藍受到這畜生猛然的攻擊,嚇得“啊”的一聲尖叫,面色慘白。

江燁是離湛藍最近的,狗往人身上撲,她本就拽著江燁的手臂,便本能得往江燁懷裡撲了。

“色狗,滾開!”江燁厲聲一喝,抬腳便要往這狗身上踹,但一想,似乎不好,這狗是老闆帶來的,有句俗話說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他的腳落下,下意識地抬眼看了下大門口的靳明臻。

靳明臻的臉色鐵青,眸光如利劍,死死盯著他還有鑽在他懷裡的湛藍,他的手就像被燙了下,摟在湛藍肩頭的手很自覺地放下,只輕輕說道,“秦小姐,莫怕,這狗機靈,不會傷人。”

湛藍驚慌過度,怕得輕輕發顫,“快把這狗弄走。”

湛藍本就怕狗,以前就被鰲拜嚇過好幾次,後來才慢慢習慣下來,這狗的吠聲,她聽得出不是鰲拜的,但同鰲拜一樣十分有力,肯定是一隻威武的大狗,又在她看不見的情況下,她當然會害怕。

靳茜朝那隻狗揮了揮粉拳,“你這隻色狗,還不快把你爪子拿開,小心我揍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