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正要瀟灑轉身之際,手腕猝然被人用力握住,她抬眸,對上靳明臻那雙冒火的雙眸,她揚唇,那完全是輕蔑之姿,“靳少你當著閔小姐的面跟我這麼曖昧不清的拉拉扯扯,不怕閔小姐吃醋啊?”

湛藍說著瞟了一眼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就是被這個女人所害,她才坐了三年的冤獄,如果她能在外面好好安胎,也許孩子不會一出生就——

一向心高氣傲的閔敏心中更是委屈,垂了垂臉,兩行清淚,梨花帶雨,讓人見了誰不動心。

偏偏靳明臻一眼都沒瞧她,只是鎖緊了眉望著湛藍,那個女人吃不吃醋幹他什麼事?

“秦湛藍,跟我走!”

他冷哼一聲,不容她抗拒地就拽著她的手往前走,他讓她跟他走,就得照辦嗎?

“靳明臻,你是我的誰?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湛藍僵持在那,就是不肯挪動半步。

馮冉冉見湛藍眉頭都要打結了,靳明臻還是那麼為難她,叔能忍嬸不能忍。

她擼了擼袖子,像個風一般的女子衝到了靳明臻面前,硬要把他握著湛藍的手給扯開,但那個男人力氣之大,她這點力氣對他來說簡直是毛毛雨。

扯不動他,她就破口大罵,“靳明臻,你有病啊?你有什麼資格碰湛藍,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婆,是你孩子的媽,你就讓她得到今天這個下場麼?你知不知道這三年她在牢裡怎麼度過的?”

“別說了,冉冉,都過去了。”

湛藍緊緊蹙著眉梢,朝她苦苦搖頭,一雙瀲灩的眉染滿了風霜償。

那些過去的事就像是受過重傷後結下的疤,可是雖說結了疤,只要輕輕一扯,便皮肉翻扯,血流不止。

“不,我要說,我偏偏要說,怎麼能過得去?連我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無法過去,你要怎麼過得去?我替你不值,不值……”

可是,冉冉你不知道,這世上的情愛沒有值得與不值,正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冉冉要為她討一個公道,就能討得到嗎?哪怕連她自己想為自己討回公道,還不是在牢裡待了三年。

湛藍沒有哭,倒是像馮冉冉這樣的潑辣子先失了聲,她要這一次性全數說了,這樣的機會難得,不是嗎?

馮冉冉又定定地望向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你知不知道那個賤女人被綁架根本不是湛藍做的,你不去查不清楚,什麼屎盆子都往湛藍頭上扣?你又知不知道她在牢裡經常捱餓生病不說,那些女囚動不動就毒打她?

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痛,就只想把孩子生下來而已,可是那孩子——靳明臻我以前罵你不是人,就還就真能當畜生啊?你怎麼能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都說虎毒還不食子,用畜生來形容你都糟蹋了畜生!”

她在牢裡經常生病捱餓?有女囚毒打她?

怎麼會這樣?

靳明臻真的是從來不知道,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剎那間,臉上所有的神色皆暗下去,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死寂悲涼。

在他醒來後,就讓江燁回國去打點她在監獄中的一切,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欺負她?

閔敏察覺出那個男人的異樣,悄無聲息地推動著輪椅過去。

這女人真是個水做的人兒,彷彿有流不完的淚水,她抽噎著死死地看向秦湛藍,那毒辣的目光恨不得把秦湛藍這個女人給碾碎。

“秦湛藍,你以為你在牢裡受了那麼多苦難,我就活得輕鬆快活了嗎?你看看我這雙腿都是拜你所賜,你又怎麼能體會我的痛苦?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因必有果,這是你的報應麼?”

“呵呵……正好,我也相信有報應。只是究竟哪個是因哪個是果,閔小姐心中應該比我清楚。”她一雙微紅的眸子瞥過她的腿,“正是因為你害我坐了三年冤獄,害我沒了一個孩子,你才會落得終身殘廢的下場,你懂麼?”

閔敏抓在輪椅扶手上的手募得一緊,面色異常地發白。

湛藍媚眼如絲地輕輕一笑而過,牙關一緊,就俯身朝靳明臻的手背上發狠地咬去,男人吃痛,應激性地手抖了一下,冉冉和徐航迅速地上前,湛藍很輕鬆地脫離了靳明臻的桎梏。

她並未逃走,而是轉身就走到了閔敏的面前站定,淡然一笑,揚起了右手,猝不防及之下,狠狠扇在了閔敏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上。

用力之大,打的她自己手掌發麻震痛。

“閔敏,這一巴掌為我兒打的,也算做是送給你們的賀禮。”

閔敏捂著自己的臉,哭喪著臉望向靳明臻求救,靳明臻被馮冉冉他們死死攔著,一時半會無法解救閔敏。

臺下的賓客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個剛出獄的女人好囂張強悍啊!

她本來就只打算送完花就走的,是靳明臻非把她留在這裡,那麼她總得再做點什麼,才能對得起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