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停下了幾輛黑色麵包車,一群黑壓壓的人從裡面跑下來,指著她叫了一聲——“秦湛藍在那兒呢。快……”

秦湛藍,這個人是誰?她差不多要忘了,可不,正是她自己嗎?

一群人就如獵狗一般,快速敏捷,只十幾秒功夫就到了她面前。

緊接著,數不清的攝像頭,話筒一齊對向她,讓她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秦小姐,請問下你的出獄感受?攖”

“秦小姐,三年前,你怎麼敢綁架老公的情.婦,還縱火致使她終身癱瘓?你就不怕雙手沾滿血腥,夜夜會噩夢纏身嗎?”

“秦小姐,你知道靳二少和閔敏小姐今天在天寧皇朝舉辦回國慶祝宴嗎?據說,還有可能宣佈婚期,你會去參加,祝福他們嗎?償”

“……”

無數個問題,激烈尖銳,如一枚枚炸彈丟向她,似要把她的腦門炸開。

她的腦袋開始死命的抽痛,她的眉一點點蹙起來,臉色愈見蒼白,拼命地搖著頭,為什麼……為什麼靳明臻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出獄,你竟跟那個女人宣佈婚期?

心裡最後殘存的一絲希望又被狠狠碾碎!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紅著眸子,朝那些娛樂記者低呼,“走開,走開……你們走開……”

可是那些人如殭屍一般拼命擠她,拼命地要從這個女人的嘴裡攫取到一些才甘休。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撥開那些人群,如破開黑幕的閃電,光明而乍亮,上前一把擁住她,緊緊摟在懷裡,“湛藍,別怕,別怕,我們來了。”

她微微抬頭,面前驟然出現一張熟悉的臉,亮堂堂的,宛如暮曉而入的一道鴻光,讓她頓感安心,她乾澀的唇輕輕扯了扯,沙啞的聲音從喉嚨口發出,“徐航……”

徐航看到她一雙紅如脫兔的雙眸,不禁心頭疼了一下。

剛剛在遠處趕來時,看到她被包圍在人群裡,如紙片一般的人兒,削得薄薄的,那麼的無助,他就開始埋怨自己,他真的是該早一點來的,那麼她就不會被這麼欺負了。

徐航單手護著懷裡的湛藍,一手揮動,替她擋開那些逼人可怖的攝像頭,“你們給我滾開!”

那些記者仍咄咄逼人,“你是……秦小姐的情人麼?”

就在這時,一個強悍的短髮女人衝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長柄傘,尖銳的傘尖直直對準那些記者,似要幹架一樣,“滾開……滾開……”

那些記者慌亂地往後挪了一步,這才給湛藍他們一絲空隙。

彪悍的女人朝那些記者大吼,“咱們當狗仔的也要有點原則性好不好?難道就這麼欺負女人麼?今天不是靳明臻的回過慶祝宴麼,你們不去那裡搶頭條,纏著一個弱女子做什麼?”

看到好友馮冉冉這麼護著自己,湛藍一直在眼裡打著轉的淚,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釋放的理由。

“湛藍,我們走。”一把拽著湛藍就朝前走,那些記者似有不甘,還想湊上來,馮冉冉真心覺得這些狗仔就是他們行業的渣渣,手裡長傘一舉,揮舞了兩下,放聲一嚷,“再不滾?小心老孃揍得你們滿地找牙!”

馮冉冉本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現在被那些瘋狗一樣的記者追著,只能先把自己車扔在監獄門口,護著湛藍,三人一齊上了徐航的車。

從上來到現在,懷裡的湛藍仍舊在輕輕顫抖著,她心裡一疼,手臂又是一緊,“湛藍,你是不是冷?抖得這麼厲害?”

徐航趕緊將車內暖氣調高了一些,“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徐航,去天寧皇朝。”

徐航打著方向盤的手一滑,又立即穩住,“湛藍,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你說他們都要宣佈婚期了,我這個當前妻的不該去祝賀祝賀他嗎?如果是在監獄裡,無法出去,那倒也無話可說,可今天記者這麼一鬧,誰不知道我今日出獄了?我要是不去,倒叫那些人覺得我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