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必有妖,陸氏不放心地問了這一句,她自然希望白木槿是因為心虛愧疚,所以才任由白世祖寫摺子,可是她總覺得不對勁。

白木槿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母親希望本宮說什麼?我之前也說了,這件事和我無關,只是你們不信,本宮有什麼法子?”

“你不承認?”陸氏隱隱帶著氣憤問道。

白木槿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譏誚,道:“難道本宮應該承認嗎?與我無關,即便到了聖上面前,也是這句話!”

白雲兮見她要耍賴,搶著道:“你還想抵賴?除了你還有誰,那日只有你有機會偷走我的玉佩,會設計嬌嬌表姐和我的,除了你還有誰?”

白木槿不在意地道:“既然妹妹和父親母親都認為是本宮,那本宮無言以對,這件事總是有人做的,至於是誰,本宮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了還似不經意地掠過胡氏一眼,只不過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卻引起了胡氏心中的漣漪。

胡氏自己也在心中盤算開來,這件事她的確不相信是白木槿做的,但到底是讓白雲兮擔下罪名,還是讓白木槿擔下罪名,對自己最有利,她還沒有拿捏清楚,這也是她自從剛剛發了一頓火之後,一直沉默的原因。

她要仔細掂量一番,白雲兮說起來比白木槿自然要親一層,可是就因為親了這麼一層,所以想到是她陷害自己的女兒,她才更加生氣和心痛。

如今夫君全然不顧自己的女兒,而一心為白雲兮盤算,這讓她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但是要拔除,卻不是那麼容易,夫君那裡能否答應?陸氏是他的親妹妹,她比誰都知道陸兆安對自己妹妹的感情。

可是自己的女兒呢?她那麼小,人生才剛剛開始,卻已經毀了,要一輩子侍奉佛前,吃齋唸佛。若是按照她的計劃,讓李繼宗娶了白木槿,那將來陸嬌嬌還有出頭之日,只要給她改頭換面,讓她以另一個身份嫁給李繼宗。

待得李繼宗能夠掌握住主動權,藉著白木槿這個墊腳石,一飛沖天之後,自然就蹬掉白木槿,扶正自己的女兒,嬌嬌就可以挽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所以她才會如此不遺餘力地幫著陸氏來設計白木槿,她做這一切也是為了嬌嬌的未來考慮,陸兆安已經不在乎她的女兒了,做母親的不能再心狠下去。

所以……胡氏終於做了個決定,她不能讓白木槿現在就垮掉,她還得好好地當她的郡主,然後再嫁給李繼宗,這是嬌嬌唯一的出路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胡氏就冷笑了一聲,開口對著陸氏道:“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妹子,嬌嬌的好姑母啊,為了你女兒前途,竟然不惜一切代價,害我的嬌嬌在先,現在又想借此機會除掉郡主,這樣你的女兒就真的成了陸家和白家的獨寶了是嗎?”

陸氏心都要被胡氏給氣腫了,指著她道:“你怎麼如此糊塗?竟然聽信外人的挑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是想要親者痛,仇者快是不是?”

胡氏卻嘿嘿一笑,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一樣,道:“有些事兒,就是因為親者做了,才更讓人仇恨,妹妹,你的算盤也太精了,一石二鳥,真是精彩至極!先將我的女兒害了,再將眼中釘除了,如此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她轉而跪下對白木槿道:“郡主,臣妾堅決不肯相信這件事是你做的,若是國公爺將摺子呈上御覽,臣妾願意為郡主作證,當日您沒有機會做這樣的事兒,我可是記得真真兒的,那會兒你正在園子裡和王爺等人一起玩投壺,醉了之後就去客院歇下了!”

胡氏氣的眼睛都紅了,指著胡氏,恨不得上前給她幾個耳刮子,這麼個蠢婦,怎麼會是自己的嫂子,竟然口口聲聲幫著白木槿說話。

白世祖也頓住了,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他還想寫摺子呢,這到底是寫還是不寫呢?

鳳九卿似乎看穿了白世祖的為難,催促道:“國公爺,快些下筆吧,本王的耐心不多,甭管她孰是孰非,您這摺子還是得寫的,相信皇上聖明,自有明斷!”

白世祖為難地看著陸氏,又問道:“嫂夫人,您真的覺得是兮兒做的?您可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就怪錯了人啊!”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小女兒那麼純善的性子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兒,好歹陸嬌嬌也是她的親表姐,兩人素來親厚,怎麼會突然反目成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