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

刻意提高聲量,情緒激昂,聲音雖有些發顫,卻顯得特別清楚。“小乞丐”三個字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白衣少年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內鬼提前告訴了顧玄之。

“怎麼罵人呢?我這樣子看起來像乞丐嗎?”白衣少年笑道。

顧玄之喝道:“別裝了,你這傢伙別以為換了行頭我就不認識你了。”

如果換作平時,像小乞丐這般戲弄,他顧玄之早就奮起一巴掌,便將眼前這瘦小的人給殺死。但這裡畢竟是千金堂的後院,若幕後東家真的是慕瑾瑜,顧玄之只能暫時隱忍,等慕瑾瑜處置他。

饒是這樣,那雙緊盯著白衣少年的雙眼極為不善,滿是怒火。

“好吧,裝不下去了。”白衣少年攤手繼續說道:“你是怎麼識破我的?”

“聲音!”顧玄之說道。

“什麼聲音?”

“你在說顧將軍三個字的時候,特別喜歡把將這個字尾音拖長。”顧玄之看上去怒氣稍微要好一點兒。

白衣少年看上去有些意外,眉宇之間難掩蓋的興奮,“原來我的破綻是在同一句話的音調上……”

顧玄之神情有些發冷,看著白衣少年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問你為何要捉弄我。但本將軍今日是一定要知道慕瑾瑜的行蹤!更要知道你們幕後東家是誰。至於你讓我猜的問題,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我朝陛下曾誇讚顧將軍有一顆靈活聰明的腦袋,我一直在想,顧將軍究竟是有多聰明。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

白衣少年看著顧玄之繼續說道:“我精心裝扮的乞丐,卻被顧將軍一眼識破,將軍不愧是斬殺了許多外族暗探的將軍大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衣少年從懷中掏出一支金『色』判官筆,離開座位,向著顧玄之走近了幾步。

“離天字房開門做生意還有幾柱香的時間,趁著生意還未做,我想和將軍切磋切磋。”

“我雖看起來只不過是個小不點,可我的師傅可就是這兒的幕後東家。”

“千金堂,請顧將軍賜教。”

房舍裡很安靜,房舍外卻不像屋內那麼安靜。

對於白衣少年所提出的事情,房舍外面站著的幾位江湖高手,並沒有多麼驚訝,反而蠢蠢欲試,彷彿在他們心裡深處早就有了這個打算,並且隱隱盼著有誰能出來教訓教訓這狂傲的顧玄之。

顧玄之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他這張狂的模樣,頗有他當年的風範。面對來自白衣少年的挑戰,他的心裡迸發出強烈的渴望。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盯著白衣少年,神情有些古怪:“你直接挑戰我,想必也有你的過人之處。可我畢竟比你大了許多,我可不想以大欺小。那麼,我想,不用內力,只拼招式。”

顧玄之此番說的話,用意很明顯,他覺得他一定會贏,所以不願意贏得那麼不光彩。

即便是少年先挑釁顧玄之的。

白衣少年看著顧玄之說道:“我並不同意你的看法,武功修行,從來就和年紀無關。我是比你小了很多,可我所學的內功心法,絲毫不比你遜『色』。你也不必怕他人說你贏得不夠光彩。”

房舍的大門開啟,原本鋪滿草『藥』的院落頓時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空出了很大一塊空地。二十幾個人站在院落的四周,靜靜地看著先從房舍走出來的人。

因為白衣少年真的很瘦小,除了那圓潤潤的臉稍微胖了一些。

他身上的白衣顯得很寬鬆,被風吹得呼呼響,那張有些圓潤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顧玄之隨著他身後出來,仰頭嘆道:“這麼小,我怎麼好意思下手呢。”

銀筆書生朱一鳴離顧玄之近一些,自然聽到他的嘀咕聲,於是,白了一眼顧玄之,說道:“你說這話,我頭一個不開心。你還未打,怎麼就知道你能贏?”

顧玄之聽完很是惱火,揮揮拳頭,“說得我好像會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