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逢溫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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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逢溫存
常伯亭緩緩訴說道:“青山四長老青禹川,是我的摯友,他年少成名,天賦異稟,是青山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我認識他時,他不過十幾歲,我年長他許多,和他兄長是至交。百年後,我收了一名弟子,便是常雲,他身世悽苦,我視如己出,後來魔族動蕩,我將常雲託付給青山,便奔赴魔族,卻遭人陷害被封印,又是百年之久。”
“等我歸來時,世間已翻天覆地,我的宗門被滅,青山也未能倖免。那時的常雲已經合併了兩宗,常青已然成為最大的宗門,也是那時,我才知道,阿川的兩個徒弟,一個成了仙門之首,一個成了魔族之主,他本該高高在上,卻被這兩個逆徒囚禁在幽閣之中。”常伯亭說著,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桌上瞬間出現裂痕。
常槿低著頭,聲音低沉:“看來我父親確實是被逼迫的。”
常伯亭繼續說:“等我再見他時,他已雙目失明,靈氣衰弱,常雲跟青南州給他喂各種亂七八糟的藥,讓他整日精神恍惚,沒了生氣。常雲跟顧見,他們狼狽為奸,將天下盡收手中,為了能和阿川長生不老,他們掠奪天地靈氣,打造了一方囚籠,把阿川關在裡面。我看破了他們的陰謀,想去阻止,阿川為救我劃傷了臉,還以身封印,將二人封印在他們自己造的那方天地中,自己也被永遠困在其中。 ”
常槿聽得目瞪口呆,追問:“世道前年靈氣衰弱跟蒼穹山上的封印有關?為什麼?師父,你為什麼還任由這個封印存在?難道不應該千年前就打破那一方世界嗎?”
“我是有私心的。”常伯亭苦笑著說,“我以為只要守好封印,用不了多久阿川就能出來,笑著跟我說他都解決了,因為我相信他,也只有他能壓制那兩個人,給天下片刻的安穩。”
他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在常槿身上:“後來啊,我見到了你。”
常槿聽聞,緩緩低下頭,“我……”
“那日我像往常一樣去加固封印,回來時發現院子裡躺著一頭白狼,我認出她是青松,我送她進那方天地,是想給阿川一個念想,如今她出來了,背上還有個你,還有一枝木槿花。”常伯亭眼中閃爍著希望言,“我一眼就認出你是誰的孩子,我抱著你,小小的、軟軟的,我都不敢用力碰,但阿川把你送出來了,我便知道他也出來了……”
“你是送子觀音送來的孩子,是阿川的兒子,他是珍視你,才把你送到我身邊,他信我,我為此開心了許久,本來我已經不抱希望了,等了太久太久,甚至覺得他都不可能活下來。但是看到你,我感覺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盼頭。”常伯亭說著,伸出手掌揉了揉眼睛,“小花啊,你知道你的出現對我來說,是多大的驚喜嗎?”
常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起身,走過去,跪在他面前:“可我讓您失望了,我什麼也改變不了。”
“不,一切都沒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常伯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如今你就是制衡他二人的關鍵,一切會在你手中終結,你不像常雲,更不像顧見,你是阿川生的,定是像他一樣,心懷蒼生,堅韌不拔,你生於這個世道,也只有你能改變這個世道,你定會把不屬於這個世道的人都驅逐出去,包括我!”
常槿聽著這話,覺得有些耳熟,看了看常伯亭,又看向常命。
這話,師兄也說過。
他們兩個。
這樣啊。
常槿低頭笑了笑:“謝謝師父告訴我這些,但是師父啊,你和師兄在謀劃什麼?這封印真的是常雲引誘我們解開的嗎?”
常槿盯著常伯亭,眼神突然變得犀利:“還是說是師父的意思?”
常伯亭看著他,一瞬間愣住了。
他如今的眼神,有一瞬間像極了常雲,讓人心裡發怵。
是啊,他可是常雲的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常槿見他不語,站起身來:“事到如今,這件事是誰做的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到最後是我親手拔出了長鳴劍,我不會棄這世道於不顧,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這些嗎?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再受傷害,師父也好,師兄也好,我不想看到你們痛苦地活著。”
“所有因果皆由我一人來背負。”
常伯亭急忙解釋:“小花,我不是要逼你,不是讓你一個人扛下所有,我也想讓你活得自在,可你我已在局中,千言萬語都是一句身不由己啊。”
常槿沖他笑了笑:“我知道師父的意思,這天底下,有師父疼我,像父親一樣,所以我信師父,就算是算計我,我也不怕。”
常伯亭聽到這話,心裡猛地一抽,連忙用手捂住臉:“你這孩子……突然說這些……”
“不光是你師父,我也不會害你。”常命這時開口,望著常槿的眼中滿是柔情,“就算我如今還是顧將離,我也不會害你,所以小花,你走了,帶我一起吧。”
常槿的眼眶微微泛紅,毫不猶豫地跑過去,撲進常命懷裡:“師兄……”
“咳咳……”常伯亭尷尬地咳了兩聲,起身連忙逃離,“算了,我先出去吧。”
常槿看了看慌亂的常伯亭,隨後看向常命,兩人相視一笑。
常槿:“我去幫師父做飯,等吃了飯,我帶師兄出去吹吹風吧。”
常命點了點頭,抬手,輕輕從他的臉頰劃過,停留在他嘴唇上摩挲著。
如果能永遠看到這樣明媚的笑容,多好啊。
可惜快要看不到了……
常命的精神一天天恢複過來,可洗靈臺一遭,他身上的氣息卻弱得厲害。
常伯亭替他看過,魔氣消散,如今跟凡人沒什麼區別。
常槿也驚訝:“洗靈臺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常伯亭點頭道:“當年常雲可是在那上面費了不少心思,魔族畏懼常雲,更畏懼洗靈臺,對魔族來說,這就是折磨致死的酷刑,基本上沒有魔物能活著從那上面走下來。”
常命看了看常伯亭,又扭頭看向常槿:“那我怎麼……是因為小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