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沒有吃過這麼甜的東西了。

虞洲看著,眉眼氤出淺淡的溫和,道:“世事如何都無所謂。”

本身,世事皆與她無關。

戚棠偏頭看她一眼,說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我從前做過一場夢,在遇見你之前,夢到的是遇見你之後的事,雖說與其毫不相似,但是你說,”戚棠漂亮的眼看過來,虞洲垂眸盯在她紅唇上。

她思索時會抿唇。

虞洲聽她繼續道:“會不會其實原本,也有一個結局在等我們。”只是那個結局與夢中那本粗製濫造、堆滿狗血情愛的不是同一個,那也許只是投石問路的一步。

而所有人,都在不遺餘力,將她往結局上推。

戚棠眼睫濃長,鴉羽似的,唇邊卻掛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虞洲心重重跳了一下。

戚棠隨口一說,此刻還沉浸在她的確有些分不清幻境與現實的感覺。

虞洲道:“是。”

戚棠忘我的境界被打破,頗為詫異的看著虞洲對她精神有疾言論表達的肯定。

戚棠摸摸她額頭,匪夷所思:“你怎麼也跟我一樣胡說八道了呢?”

虞洲目光從她唇上挪來,正視她漆黑的眼眸:“你是從什麼時候起,有這種想法的。”

她連停頓都狐疑。

戚棠道:“可能一直在糾結夢境裡的事情,但是夢與真實懸殊,毫不相似,所以一直只是疑惑,剛才突然,就有這種想法冒了出來。”

她身高沒長太多,稍稍往後坐一些,腳能架空,垂著晃來晃去,裙擺如同漣漪一般漾開。

她仍是無憂無慮的舉動,神情卻出人意料的平靜。

虞洲垂眼,問:“你做的那個夢裡,你是什麼結局?”

戚棠想了想,道:“死了呀,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死在囚籠裡。”

那透過縫隙的月色,好像總也驅之不散縈繞在心上。

虞洲神情卻陡然一僵,面色霎時雪白,記起初見時總有的那一鞭。

竟然也是死局嗎?

上天待她,是真的不公。

虞洲知道從前種種,都與她逃不過幹系,但戚棠夢裡的她不知道,即使在自己夢裡,也沒有好結局,她問:“是我害死你的嗎?”

過於熟悉了。

戚棠頓了頓,說來有關系,而後搖頭:“是我咎由自取。”

啼笑皆非的一場夢罷了。

戚棠說:“我已經不在意了。”

在意得越多,失去時便會越苦痛,她誠然算不得堅強,怕到時心疼得要吐血,就只好先一點點不在意起來。

不在意夢裡死去,不在意那時死去,也不會在意今後死去。

她坦然而溫和,那些鮮活的銳氣與少年的意氣風發在她身上糅雜成更為沉穩的氣質,虞洲眸中卻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