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趙安蒼老卻又清癯的聲音傳來,蘇遙腦袋嗡一聲炸開來,她撐大雙眸盯著軒轅陵,心底刺痛,全身一陣輕顫,他說她行為放蕩,原來他真的不信她。

眼裡被逼出了淚,可看到眾人或同情或憐憫或憎惡的眼神,她捏緊雙手,努力將眼淚逼了回去,倔強的昂起頭顱不讓任何人看輕,那人似乎再也不願意看她一眼,擁著他的新妃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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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遙回到未央居時,眾人已經著手給她整理要搬去南院的東西,她怔怔的坐在桃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射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影。

南院,那個她一生夢魘開始的地方,想起那個地方她全身就會發顫,可是他卻將她流放到那裡去。

昨夜他落荒而逃,她想他對自己不至於一點感覺都沒有。然而今天,她可以確定,他確確實實已經不將她放在心上了。

他娶新妃,卻對自己加以貶罰,心尖上那股荒涼和悲悽磨得她疼痛,傷了也累了,若這果真是她的結局,她不會再反抗。

手心一片溼濡,她垂眸望去,手間那點點嫣紅不知從何而來,卻是越攢越多,她茫然的伸手一揩嘴角,血沫像急雨般不停滑落。

她眼前一片模糊,嘴角噙著一抹疲累至極的笑意,真累啊,她想好好睡一覺。

眼前暗影閃過,她抬起頭來,淚眼迷糊之極,出現在視線盡頭的是誰又驚又怒又慌的臉?

未央居廂房中,蘇遙臉色蒼白如紙,唇角不斷溢位的血沫將抱著她的紅袍男子的衣服染得更加豔麗,男子修長美麗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向來淡漠冷酷的俊臉也有了慌張。

遙遙,你醒醒,別睡,你別睡。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慌亂,他以為他當著眾人的面貶罰了她,她就會安安份份的待在南院,再不出來招惹事非,可是聽到趙安星急火燎的來報,說蘇遙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那一刻,他顧不上偽裝,跌跌撞撞的奔出雅馨苑,急奔了一段路,才發現自己還會輕功,飛簷走壁,腳點屋簷枝椏,身子明明很輕盈,卻覺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好不容易趕到未央居外,他遲遲不敢踏進去。

他的手驚顫莫名,一顆心不安的起伏著,他發現他竟然在害怕,害怕走進去面對的是已經沒有呼吸的蘇遙。

最終他還是來到她的臥房裡,看到她唇角不斷溢位的血沫,他嚇得心跳險些驟停,他衝過去,將抱著她的雪辰掀開,將她摟入懷中……

你現在知道緊張了,那早先虐她時又幹嘛去了,軒轅陵,如果這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我告訴你,我非常不恥。朝歌氣勢洶洶的道,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呲牙裂嘴的瞪著軒轅陵。

朝歌見他不理自己,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她衝過去想將蘇遙從他懷裡搶出來,醒來幹嘛,醒來讓你繼續虐,我不許你抱她,你不配。

剛才她從屋裡出來,看到蘇遙落寞的坐在桃樹下,她想此刻她肯定需要靜一靜,所以沒有去打擾她。等她指揮著下人收拾好東西,再出來時,卻看到雪辰抱著渾身染血的蘇遙急步奔了過來。

那一刻,她害怕極了,整顆心被恐懼攫住,她一遍又一遍的問雪辰,遙遙不會有事吧,遙遙不會有事吧。

直到雪辰再也不耐煩,厲喝讓她住嘴,她才停下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冷汗。看著雪辰迅疾的為蘇遙施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發出任何聲音吵到雪辰施救。

三年,來到這個時空三年,她與蘇遙早已情同姐妹,看著她如此痛苦,她恨不能替她身受了。可是不能,她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流失,她什麼也不能做。

看到把蘇遙折磨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如何會不發狂,只是她還沒衝到軒轅陵面前,細腰已經被雪辰攔住。

朝歌,你不要鬧了,蘇遙的情況剛穩定下來,你想害死她麼?雪辰厲聲制止,他好不容易才將蠱毒壓制在心脈之外,若被朝歌這一鬧又擴散開來,就是神佛也救不了蘇遙。

你這個蒙古大夫,你他媽的會救人麼,你沒看到遙遙還在吐血?他媽的你是把人命當狗命啊,遙遙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死之前也得拉了你們做墊背的。朝歌心神大慟,從未有過的慌亂讓她除了藉此發洩以外,根本就找不到宣洩口。

雪辰猛翻白眼,這姑娘撒起潑來簡直就是人獸不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蘇遙不會死,至少現在不會死。她若真死了,不用你拉我做墊背,我自己先了結了自己,嗯,乖,別吵到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