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姑娘呢?”

“你放心,她很機警。”

兩人在城中又打探了一番,無論是市井百姓,還是城中商賈,人人都在傳說凌飛暴斃的事兒,更有素日裡與凌飛有過交集的人,也頻頻前往弔唁。

崔詠霆著人探聽,卻不曉早已被常皋發現,偏他打聽的又是戚嫂,這會子戚嫂也以為凌飛真的喪命,眼淚汪汪,不停嘆息、落淚:“你說,昨晚還好好的人,今兒一早起來說沒就沒了,唉……多好的人啊,今年才二十出頭,說沒就沒了。”

崔詠霆打探一番,確定凌飛已亡,這才與最後一名兄弟離開?州城。一路心情不錯,只想在途中亦或能遇見筱雪,未想一路抵京,也曾沿途打探,竟未探出關於她的半點訊息來。莫不是,她又藏身起來了?

剛回崔府,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卻是順王府的家將,他佯裝錯身而過,只聽那家將道:“王爺請你儘快去趟王府!”

崔詠霆回府探過妻兒,前往二皇子的順王府,依是偏門而入,近了熟悉的院落,待丫鬟稟後,進入順王宗?的花廳,他一邊品茗,一邊看著《兵法》,看上一陣就暗自琢磨,陶醉其間,不亦樂乎。

“王爺!”崔詠霆喚了一聲,二皇子看了一眼:“從?州那邊傳來訊息,說是老四死了。想來想去,許是你乾的。不過近來頗有些古怪,十多日前,有三百人的羽林軍隊伍離了燕京;昨兒深夜,又有五十名錦衣衛出城,實在讓人瞧不出頭緒。”

崔詠霆道:“王爺可問過平王妃?”

二皇子答:“今兒午時與她見過。說之前的三百羽林軍去了何處不知,但後來的五十名錦衣衛似往西蜀去。是老三從宮中探到的口風,對於凌飛身亡一事,皇上甚是痛心,遣了錦衣衛前往蜀地調查。我今兒喚你過來,是想問問,那事做得可乾淨利落,莫要被人落下把柄。”

崔家獲罪,與他無干。他和崔詠霆的交好是在暗中,眾人知曉崔家是平王妃的孃家,也是皇帝寵妃瑞嬪的孃家,任誰也猜想不到,崔詠霆真正相助的是他二皇子。

“王爺儘可放心,此事乃是借刀殺人,查不到我們頭上。”崔詠霆信心百倍,既然筱雪會助他,就定不會道破其間的實情。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書:“若是如此,倒也無礙。你此去一行,倒也幹得不錯。只是損失了幾名武功極好的暗衛,好在他們死在老四手裡,也不算枉死。”他站起身,走到架前,從上面取下一隻錦盒:“這裡面是一枚極好的夜明珠,去年新得的,擱著也無用,聽說你夫人頗愛珠寶,就送她吧。”

崔詠霆接過錦盒,道:“多謝王爺!”啟開盒子,一枚熠熠生輝的明珠刺花雙眼。

二皇子道:“說來奇怪。南涼、大理的公主,本王未得一個。兩國直接上書皇上,要求與六、八皇子聯姻,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更奇怪的是,皇上還居然應了。這老六素來不過問朝堂之事,還有這老八整日裡乍乍乎乎的,自打老四被貶,他就整日裡的亂混。本欲拉他過來,他竟是一根筋,對本王不理不睬。”

崔詠霆道:“這事兒,莫不是四皇子使詐。”

“最好只是巧合,若是人為,恐怕這事兒就沒那麼簡單了,弄不好連老四暴斃都會是假。本王也反覆思量,老四再大的膽,也不敢詐死欺君。奇怪的是皇上居然派出了數百羽林軍,連不離京師負責皇宮大內安危的近身錦衣衛都一併調派離京,著實令人費解。”

“會不會是四皇子已得到皇上的支援?”崔吟霆想到其間可能有詐,渾身都滲出密密的汗珠,如若有假,怕是龍筱雪已向凌飛和盤托出,如今他和二皇子之間的勾結也都心知肚明瞭。

以前,他和二皇子皆在暗處相會,凌飛一詐死,便成了凌飛一干人等躲在暗處。龍筱雪以前在他身邊,崔吟霆便將她的一干獻計獻策佔為己有,更不敢道出胞妹吟霜之才其實是筱雪為之。崔吟霆憶起前後,心裡一陣陣地發涼,如若凌飛當真知曉他與二皇子之間的事,必是第一個便饒不得他。而龍筱雪明明恨他,還能裝得那般淡然,就更令他覺得可惡。

見他額上汗珠細密,二皇子不由問道:“你身子不適?”

崔詠霆用衣袖拭去汗珠,答:“近日趕路,略染風寒,歇息兩日便可康復。”

“明兒一早就回羽林軍任職,設法打探,問問被派出的羽林軍去了何處。自來少有這等情勢,就算平亂派出數千羽林軍即可,這回只遣幾百人離去。”在二皇子瞧來,處處都透出古怪,本想覲見皇上,可皇上近來卻稱龍體欠安避而不見。

崔詠霆哪裡敢說,憶到“可能”,便一陣陣謊亂,如若真出了差錯,而是被人利用,曾經最得聖寵的皇子再加一個龍筱雪,可謂如虎添翼,就算他和二、三皇子聯手,恐怕也未必是對手。經歷了此遭,四皇子定然會有所防備,而且瞭然於心,再想害他,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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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凌飛的“暴斃”的訊息傳出,筱雪與凌飛、尚侍衛等人已巧裝改扮先行出城。一行人行了兩日後,常皋、劉虎便趕了過來,與他們會合。

西南邊陲,青山逶迤,隱於天際;綠水如帶,潺潺不絕。

翻過又一座山頭,筱雪站在山巔,俯視著腳下的風景,看著周遭的山巒,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有野花的芬芳,還有山果的甜香。

尚侍衛看了一下週圍,對照著手裡的羊皮地圖,道:“龍姑娘,你沒弄錯吧,確定是這裡?”在他看來,怎麼也不似地圖上的描繪,若不是龍筱雪後面重繪的地圖,恐怕這一幅讓人辯不清方向的地圖,很難看出是哪裡哪處。

皇帝最終認定圖上所指是在?州附近某地,皆是因為這張圖的奉獻者是某位前朝皇裔家中的老奴,這老奴見東家病亡,女主軟弱,為了自個兒的榮華富貴,便獻出了此圖,以求得榮華安穩。據那老奴講,圖中所示應在西南某地,他和東家也尋找了十餘年,一無所獲,只得放棄。當那老奴獻出地圖時,或許認為這是不可能存在的寶藏。

皇帝得了地圖,便召了幾位親信的臣子商議,一番打探之下,竟有關於前朝的傾世寶藏之說。這才有了心思,動了人馬細細研究地圖,可一時之間也是解不開地圖中的謎團。凌飛雙手叉腰,吐出粗氣,望著四周,道:“西邊的山頭和地形與圖中所示倒有七八分相似。應是圖中所示的東面。”

筱雪抬手指著西邊山頭,道:“翻過那座山,就會有個山凹,如果我沒有猜錯,應是那裡。我還記得,那山凹住了戶以獵為生的人家,是祖孫二人,姓何。”

“何?”凌飛吃了一驚,轉而看著尚侍衛。

尚侍衛道:“若是姓何,便是了。”見眾人面露詫色,又道:“據那位獻圖的老奴言,當年前越亡國,越殤帝將地圖和鑰分別交給了最信任的公主和皇子。只是後來,不知怎的,這位公主和皇子失散了。本用來複國的傾世寶藏也只成為一個傳說。”

劉虎心下越發好奇,不由追問道:“那與姓何又有甚關聯?”

筱雪因長在候門皇親門第之中,對於某些傳聞,也是聽過的,那時只當成是故事,今兒聽尚侍衛說來,更似真的,世間所有流言並非全是杜撰,定有其原由和來處。道:“大燕攻打大興城前,越殤帝秘密召見了護國大將軍何欽,令其前往寶藏所在地,要何欽與其後人守護寶藏。越殤帝自來疑心極重,未曾告訴何欽寶藏何處,如何開啟,卻令何欽嚴守那一帶。外間只知那裡叫何家谷,更有傳言說,那一帶多有猛獸出沒、鬼怪盛行,方圓五里之內,除了何家便無別的百姓,故而,連與何家交好的鄰里、親友都沒有,在外人看來,何家就是怪人,個個都避而遠之。不想,如此更全了何家人守護寶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