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以封號為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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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州還有多少困難等著他自不屑說,她想留,亦想走,是留是走糾結成亂麻,左右為難。理智告訴她,應該遠走。然而情感,卻又想留。
如果以前的相逢是一場戲,害他為那場戲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願意補償他。
龍筱雪一時慌神,忙忙移開視線。
“這一路行來,我從不問你過往之事。你若願意,可將過去的事告知於我。我願與姑娘真心相交,做個知己。”
他被她的聰穎所牽引著,將她留在身邊,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他是寂寞的,也是孤獨的,雖然身邊還有常皋、劉虎和小德子,但這是不同的,龍筱雪就像是他的一面鏡子,他想什麼,她不屑問,便亦能猜到。天下的女子何其多,而能知他心意者難有一二。朋友易得,知音難求,便是如此罷。他也深知,有才華又有智慧的女子,最是難得。
龍筱雪不願去想過往,那些繁複的曾經,她過往的存在,就是成全他人,被他人所利用。當她助了表哥,最後卻落到這般下場。
凌飛見她不語,吐了一口氣,道:“不瞞姑娘,我的真實身份是……戴罪被貶的四皇子凌飛。”
她面容微微一凝。早知他的身份,未想他會坦誠。他表露自己的誠意,而她呢,難道還要繼續隱瞞自己的過往。
凌飛認真審視,頗有些不解地道:“莫不是姑娘已經猜曉到我的身份。”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便已曉了的身份。但他,卻不知她的身份。讓他如何知曉,其實在他們相逢之前,他們有過交集,也有過接觸,他甚至還擁她入懷。但她是別人的替身,是為了助他人得到榮華的棋子。
龍筱雪平復心緒,道:“那麼……你……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本應嫁的夫婿?”她發現凌飛的俊臉驀地一變,嘴角明顯地抽了一抽,深沉的面容微露堪色,原本平和的氛圍變得有些怪異。
凌飛道:“天下第一美人、燕京第一才女,名不符實罷了。”
曾記明月夜,她也曾和麵前的凌飛站在月下,本想說上幾句就抽身,不曾想竟被他攬入懷中。本已模糊的記憶,因為今夜相似的明月,還有這相似的情懷,此間竟變得清晰起來,她彷彿她還憶起那次的點滴細節。
“此事何以見得?”莫不是被他查出什麼端倪來。
凌飛道:“崔吟霜若真是才女,不會在我被貶之後,就匆匆易嫁他人。什麼盟誓,原來不過是場戲言。”
那夜的情形,本就是一場戲。
表哥迫她前去,就是要她打動凌飛的心,將她的衣著打扮、面容神情一應扮作是崔吟霜的模樣。崔吟霜的容貌,可謂閉月之容,羞花之貌,若說才華倒也稀鬆平常。
龍筱雪接過話,悠悠道:“誓言一旦拋卻,連戲言都不及。這世間最靠不住的,便是誓言。”
凌飛面露異色,未曾想她竟會有這般看法。他是如此想過,卻不會輕易地講出來。
他道破了身份,她又怎會做那猥瑣之輩。龍筱雪道:道:“我三歲喪父,母親不到雙十年華便已守寡,飽受族人欺負。那時接到姨母從燕京寫來的書信,我母親帶著我顛沛流離,跋山涉水方抵燕京投奔姨母。每日與母親、姨母在一起,雖是寄人籬下,還有親人可依。”
憶起母親,龍筱雪便會覺得陣陣心痛。母親和姨母是這塵世最愛她的人,她們是姐妹,生得相似的容貌,就連性情都頗有些相似。母親恬靜,姨母清雅,姐妹二人相依為命的那些年,是龍筱雪記憶裡最快樂自在的歲月。
“七歲那年,母親撒手人寰。姨母膝下未曾生養兒女,稟明家主,將我收為養女。母親雖不在了,好歹還有姨母照應。姨母待我情若母親,讓我與府中的公子、小姐們一併讀書、學藝,雖時被人欺,可想到身為妾侍的姨母,倒皆能一一忍下。不曾想,十一歲那年,連姨母也一併去了……”
那時候的她,總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不知從今往後應當如何走下去,在姨母的遺體痛苦一場。那日的情形,是她今生怎般都忘懷不了的痛。
姨母只是府中數房妾侍姨娘中的一人,紅顏未老恩先斷,她死了,主母恨她奪寵奪愛,妾侍怨她不懂進退,就連候爺也未曾到過靈堂望上一眼。小小的筱雪,便幾度品嚐親人的離逝。父親英年早逝時,她尚小,還未懂人事。可母親、姨母的相繼離逝,還是讓她哭得幾近昏厥。
天高地廣,人世冷暖,無人可依,那種絕世的孤寂和無助,現在想來都覺得有些害怕。當她與姨母的侍女跪在靈堂,哭得昏天黑地時,一個著白衣的男孩走了進來。“你別哭了。秋姨娘雖不在了,往後我會保護你的。”
這一句孩童的話,給了龍筱雪莫大的安慰。她忘不了那個少年憐惜的明眸,還有他說話時的認真樣。他說:“秋姨娘死前待我最好。她要我好生待你,保護你、陪你長大。”
即便是姨母的生死相托又如何,到頭來,他還是棄她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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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忘不了年少無依時,他曾給予過的溫暖。才讓她在那樣冷漠的候府得以長大成人,成長的歷程,有過太多的荊棘和磨練,可一路有他陪著、笑著,再多的艱辛她走過來。從那時起,他便是她心靈的家,情的牽絆住。
她靜靜的長大,看著他從一個青澀的少年成為玉樹臨風,文武兼備的男子。他無數次地許諾:有朝一日,我定會迎娶你為妻。那時,她雖羞澀,心頭卻也甜蜜,心裡更得依託。她看著他從一個尋常的庶出公子,步步為營,終於扳倒了主母、嫡子,一躍成為府裡的公子、世子……
她是知曉的,她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也曾無數次地看新扶正的主母與人議論他的婚事,而她卻終是一絲幻想。
因是女子,男女私情的話語終是不能對他人言明。倘若他是一個女子,也許她還會盡數告之。他是男子,她便唯有保留幾分。那樣的候府,她並不依戀,她依戀的是表哥給予的溫暖和呵護。
她能告訴他的,唯有自己的過往,還是儘量簡單的說出。
如若,從來都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女子,在那府中和所有平凡的女子一樣,她又是不是會有後來的境遇。如若她尋常,待那時主母定會將她許以一個隨常的男子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