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冽不解,問:“鍾離伊如何?”

那人搖頭,“所謂天機,如何能洩?只告訴王爺,退進為一人,得失因一人。”

“什麼?”

“王爺是有福之人,能得一人生死相隨。”那人道完,飄然遠去。

隱隱間,聽到一句:“莫向碧落黃泉尋,茫茫世間自有緣。”

莫向碧落黃泉尋,茫茫世間自有緣?

“鍾離伊,可知,沒你,我如何過?”回了冽王府,獨孤冽撫那冰玉容低嘆。

淡淡然著,那人沉睡千年。

這一日,獨孤冽正在宮裡辦事,就聽得府里人急急來報:“王爺,不好了,府裡著火了!”

冽王府失火了,獨孤冽回來時,就只看到滿院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月兒!”第一反應是去冰室裡找鍾離伊。

冰室盡融,鍾離伊身子已經燒焦,幾乎不可認。冽王傷心,終只能將王妃下葬了。

宮裡宮外皆嘆噓,人世轉變誰說得清?

鳳鸞殿裡,衛後最近有些煩悶,自從鍾離伊死去後,一直覺得不可能,鍾離伊那樣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死了呢?

“冽王這幾日還在冰室?”獨孤冽夜夜冰室相伴,而今人去室空。衛後現問話的是一個剛進宮的宮女。

那宮女淡笑,“冽王府失了火,冰室也難逃。冽王爺在那守著,也不過是個念想。”青綢宮裝,眉目嬌俏,抬頭見衛後,沒有絲毫畏懼。

衛後點頭,“聽說,冽王妃屍身不保,無奈冽王才下了葬!”接過那宮女呈上的清茶,略聞茶香,便贊:“不錯!”再看那宮女一眼,當日便是因這宮女茶泡得好才留在身邊。

“謝娘娘!”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在一旁著,旁人若是見了,定不會將她與宮女掛上鉤,衛後也正是如此。

“淺汐!”衛後喚。

“淺汐在!”淡淡答,微低下頭,輕咳了兩聲。

衛後看著她,“本宮總覺得你像一個人!”衛後微微笑著,“冽王妃,也跟你一般!”眼略過淺汐,卻見她眼中似有笑意,便輕放下杯,道:“只是,你比她柔,她性子倔!”

淺汐仍是眸裡笑,“娘娘,淺汐身份卑微,不敢與冽王妃相提並論!”見衛後杯裡茶少了,便續上,“娘娘,吃茶在心!”

正說著,就見獨孤若寒陪著離玉進來了,淺汐忙過去扶著離玉,“王妃慢著點!”扶著離玉慢慢走進來坐下。

獨孤若寒給衛後行了禮,道:“離玉說想進宮看看母后,兒臣便陪她來了!”早先說明了,省得衛後又說自己不讓離玉在家好好養胎。

衛後豈不明白獨孤若寒,搖頭笑,看著離玉,“也有六七個月了吧!仔細著點!”

離玉笑著,她的眼裡漸漸有了柔和,還有即為人母的那聖潔神采,“勞母后掛心,玉兒會仔細的!”

“淺汐,”衛後道,見淺汐給獨孤若寒奉了茶,又給離玉端了杯參茶,便點點頭,這個淺汐也是個不錯的人。

聽見衛後喚自己,淺汐忙道:“娘娘有何吩咐?”

衛後搖頭,對離玉道:“玉兒,你看淺汐與淺清相較呢?”淺清是衛後調教出來頗為得意的人,而現今淺汐,想來不會比淺清差。

離玉道:“母后,您真會調教人,這丫頭前兩天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會,今天看來是大變了,叫,淺汐吧?”又看了看淺汐,“怎麼看起來,有些病態的?”

“咳……咳……”淺汐連咳了幾聲。

“這是怎麼了?”離玉問,“你這咳嗽,還沒好?”

衛後聽了離玉的話,臉慢慢沉了下來。

淺汐回頭,看著離玉,眼裡微笑,“回王妃話,淺汐曾傷了肺,所以,這咳,一時也好不了!”說著又掩帕輕嗽了起來。

“行了,你先下去吧!”衛後對淺汐道,“讓她們給你熬點潤肺的!”對於淺汐,衛後總不由多點關心。

“淺汐先告退!”淺汐說著便下去了。

“母后對她很好呢!”離玉笑著,又看了看獨孤若寒,他正望著那淺汐遠去的身影有些失神,不禁道:“王爺,您看什麼呢?”有些恍惚,為何從獨孤若寒眼中看到一些只有對自己姐姐才有的神情?

“啊?”獨孤若寒忙回頭,“沒什麼。”抬頭看著衛後,又道:“母后,兒臣先去父皇那看看!離玉就陪您聊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