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華便起身上樓,她那間房間極大,裡面的一個櫃子裡放著銀子,桌案上擺著兩張紙。

裳華接過來一看,第一張十分簡單,是一個貨商月初要去西姜國跑貨,求此次的安危,單是定金就給了一百兩,可見是十分重視的。

裳華拿著他的八字和運時算了算,雖然此行有些不順暢,但既不會遇到劫匪,也能談攏生意,只是有一些口角之爭,無傷大雅。

她在上面做了批註,放到一邊,拿起第二張紙一看,這不是來求事,而是一張請帖。

董世軒的夫人在昨日痊癒了,他心中感激,邀請她在下月初五去董家赴宴。

看到這張帖子,裳華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可這個念頭才起,就又被另一個念頭給壓下去了。

董世軒是泰南商會的人,裳華以前不知道他的名頭,只覺得他是個有錢的商賈,可自從知道他出自泰南商會,猜到他在裡面的職位應該也很高時,就知道他是個巨大的商賈。

李氏是個很有手腕的人,她一個人在全京城開著一百多家鋪子,已經很厲害了吧,可這樣的人,也是不能被泰南商會看中的。

單獨的生意人,和上頭有商會罩著,這是截然不同的,李氏就是擔心自己和許成武合離之後,被許家發現她手裡還有暗鋪時會來找麻煩,可若是能和泰南商會搭上編,編入其中,別說許家,就是尚書府也不一定能撼動這顆大樹。

泰南商會雖然才創辦了六十餘年,卻在京城紮根極深,手底下錯綜複雜,行事卻又謹慎,等閒人是根本不敢惹的。

除了這一樁,還有一個於守。

裳華這才剛回來,還沒有下手去找於守的麻煩,另外還有那三十多名被囚的女子,下落如何,都要去打聽。

聽於守所說,他是在董世軒手底下做事,而董世軒手底下養了匹狼還不自知,作為打過交道的人,她應當好心提醒一下才是,誰知道他手底還有沒有別的狼呢。

想到此處,裳華將那帖子收了起來。

下月初五,她定然會準時去的。

在解憂樓裡待到傍晚,小魚在外面換了新的晴雨牌,將門鎖上,化成原形跟著她回了府。

隔日朱瑾璐從京郊兵營回來,第一時間就邀裳華到國公府去,平時冷淡又清高的人硬是拉著她關切了好半天。

兩人和普通的大家閨秀都不同,對琴棋書畫都沒有太高的興趣,下午朱瑾璐提起裳華的那手箭法,她便在國公府當了一回教習師父,一番下來讓朱瑾璐受益頗多。

接下來的幾天,她白日待在解憂樓正大光明的修煉,有事情便處理一兩樁,無事便直接回府。

平日裡用靈氣小幅度的滋養神識,閒暇時就去後湖看許凌習練的進度,日子如白駒過隙,就這般悄悄的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四月五號。

這一天豔陽高照,天氣甚熱,春日就要過去,大街上的人已經開始換上了薄衫。

裳華穿了一身水綠煙波裙,外罩煙紗,帶著小魚,乘馬車去了城南。

崇安城的城南,是山莊園林聚集的地方,董世軒的府邸便在此處。

裳華依照帖子上面的地址趕到時,就瞧見門口停著不少馬車,熙熙攘攘,門庭若市,在她的前頭還有人剛到,正在下馬車。

看著那披著綾羅綢緞,肥碩的要流油的身材,小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還以為這宴只是請你一個人的,卻沒想到根本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