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的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

裳華卻心中一喜,露出笑容:“你醒了?好,我等你十個數的時間。”

那冰涼的手微微鬆了鬆,南燁掙開眼睛,一雙星眸在暗夜裡也是漆黑的,他往頭頂上看了兩眼,視線轉到她這邊來。

裳華好心給他解惑:“我們現在還在深谷裡,現在天已經黑了,這裡溼氣極重,必須得換個地方。”

他怔了一會,黑暗中不知能不能看到她,過了一會兒聲音才響起來:“好。”

裳華站起身將人扶起來,南燁雖然傷重,但還算配合,只將半個身子的重量依附在她這邊,兩人靠在一起,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裳華還記得方才在小溪邊,她好像是看到一塊乾淨的地面的,那裡正對山谷上方,是少有的能被太陽曬到的地方。

漆黑的谷底,兩人一直在朝一個方向走,夜色深涼,像是漫無目的,周圍寂靜的有些駭人。

“你也受傷了嗎?”深夜裡響起一道虛弱的聲音。

裳華頓了一下,聲音沒多少好氣:“沒有,我這是被你壓的走不穩。”

他輕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她皺眉看了他一眼。

面容柔和而俊秀,眉眼精緻如畫,南燁笑道:“我有許多次都想要和你說會兒話,第一次有機會卻沒想到是如此落魄的時候。”

裳華怔住,扶著的人身上冰涼,衣裳潮溼,凍的她的手都有些僵了,但不知為何,她的心卻變得柔軟起來。

“你……想和我說什麼?”

南燁略略直了下身子,減輕了一下她承擔的力道,就在裳華等著聽他會說出什麼話的時候,他卻聲音一轉,帶著幾分笑意和明快:“沒什麼,我騙你的。”

“什麼?”裳華難以置信。

“你真好騙。”

腳步停下來,裳華沉著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丟下你不管了。”

南燁身子往她這邊歪了歪,不說話了。

裳華繃著臉掃了他一眼,只好抬腿繼續往前走。

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耍人玩,她跟他很熟嗎?

走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兩人才終於到了小溪邊上,雖靠著水源,但那塊地卻極為乾燥,才剛停下,南燁便歪倒在地上。

他面上透著慘白,只是因為夜色深深,方才又在專心走路,裳華都沒有看到。

倒在地上之後,南燁卻並沒有立刻昏迷過去,他握住裳華的手腕,有些費力的道:“若我沒醒,天亮了叫醒我。”

裳華斜睨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叫醒你?”

“我醒了才能護你周全。”

聞言,裳華嗤笑了一聲:“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連只鳥都不一定打的過,我比你強多了,哪裡需要你保護。”

南燁有些虛弱的點頭,他面色不太好,星眸卻是分外閃亮的:“你說的很對,你比我強多了,那今夜你就先保護一下我吧。”

裳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一樣,有哪裡不太對勁:“我憑什麼要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