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繾綣,被翻紅浪,情到深處,情難自抑。

季宜嘉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只覺全身疲軟無力,腰部更是酸軟,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昨夜零散的記憶一下子湧來,她騰的就紅了臉頰,用被子遮住臉,感覺這輩子都沒臉再見程彥清了。

昨晚主動吻上程彥清的人一定不是她!昨晚抱著程彥清不肯放的人一定不是她!昨晚……

季宜嘉正因為昨晚的回憶而面紅耳赤,她遮住臉的被子忽然被人掀開,頭頂罩下一片陰影,不等她抬眼看,下巴便被人鉗住,唇上忽然堵上來一抹柔軟的溫熱。

一隻大手沿著她後頸緩緩往下滑,掌心滾燙的溫度燙得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身體因著這熟悉的溫度而顫慄。強悍的氣息迎面撲來,彷彿要將她整個吞噬。

季宜嘉只覺自己像是身處狂風暴雨中,就連呼吸都要被奪走,她不得不去推拒壓在她身上的人,若是因為這種事而被憋死,那死得也太憋屈了。

程彥清察覺到肩頭微弱的力道,終於放開了季宜嘉。

季宜嘉大口大口喘著氣,喘息間偶爾會擦過程彥清的唇,引得身體泛起一陣酥麻,腦中不自覺就回放起了昨晚火辣的場景,羞得她眼尾泛起了桃花紅。

程彥清低頭,見季宜嘉媚眼如絲,雙頰酡紅,脖頸上白皙的肌膚泛起微微的粉紅,沒入衣領中消失不見,半開的裡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斑駁的吻痕,心中不由一動。

那是他昨晚情動之時,沒有控制住力道留下的情愛痕跡,就好像經過昨晚一事,在這人身上烙下的專屬印記,從今往後,這人就是他的了。

季宜嘉沒有注意到程彥清的眸色越來越深沉,直到頸側突然傳來輕微的刺痛,不等她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拖入了無盡的情熱當中,意識浮浮沉沉間,她只覺自己要被溺斃在這洶湧澎湃的情潮愛浪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一切平息時,季宜嘉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睡夢中,她一直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抱著,她從沒有如此心安過,就好像是流浪在外的遊子終於找到了家,不多時便沉沉睡著了。

斑駁陸離的晚霞染紅了天角,紅色的夕陽在散亂無章的雲朵中徐徐下沉,被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火焰般的亮光,熠熠生輝。

季宜嘉醒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萬道金色霞光渲染了半邊天空,一時看得入了神,都沒有發覺就坐在床邊的程彥清,直到臉頰上傳來輕柔的觸感,這才猛地回過神,一眼望進了程彥清深邃的眼眸中。

“你,你怎麼在這裡?”季宜嘉驚得都結巴了,如此深情款款的程彥清,她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程彥清動作溫柔地替季宜嘉攏了攏鬢邊的碎發,深邃的眼眸柔和得像是一汪春水,“想要多看你一會兒。”

季宜嘉眨巴著大眼睛,驚奇地看著程彥清,驚訝於他居然也會說綿綿情話,而且說得如此自然,就如情場浪子般熟練。

“再看下去,我可保不準會做點什麼,”程彥清眸色一暗,輕輕說道,聲音低沉,隱隱透露出幾分威脅的意味。

季宜嘉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聽得懂程彥清話裡的意思,她臉頰上浮現出微微的紅暈,眼波流轉間更帶著幾分未消的春情,只一眼,便如天雷勾動地火,初嘗滋味的兩人都有些把持不住。

偏偏就在這時,季宜嘉的肚子卻咕嚕咕嚕地唱起了空城計,一下子將粉紅色的氣氛生生破壞。

季宜嘉用手捂住叫得正歡的肚子,臉頰通紅,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程彥清嘴角抽到了一下,終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見季宜嘉眼神哀怨,握拳掩嘴咳嗽一聲,將笑意強壓下去,故作淡定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季宜嘉也不尷尬了,她會餓得肚子直叫,程彥清必須要負一大半責任。

很快,兩列十個侍女便提著食盒匆匆而來,低眉順眼地將吃食擺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行禮後馬上退了出去,全程沒有一人敢抬起頭好奇張望,哪怕她們明知,程彥清的寢殿裡入住了一個女人。

聞到食物的香味,季宜嘉的肚子叫得愈發歡快,她索性披了件外衣,赤腳直接跑到了桌邊,捏了一小塊綠豆糕就往嘴裡塞,吃得太著急,差點把自己給噎到,幸好程彥清及時遞上了一杯清茶。

季宜嘉風卷殘雲似的掃蕩著,一盤接著一盤,突然一陣風刮過,她面前驀地出現了一張……深閨怨婦臉,嚇得她被食物殘渣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程彥清一邊撫著季宜嘉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邊犀利的眼刀嗖嗖地射向罪魁禍首,冷著臉,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最好是有什麼要緊事,否則……”

來人正是景子簡,他臉色比程彥清還要陰沉幾分,周身氣勢嚇人,身後似乎籠罩著一團黑色怨氣,正張牙舞爪地向四周擴張,讓人無端就覺得心頭一沉。

“你忙著和人親親我我,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景子簡見兩人神態親暱,愈加怨念,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灌了十壇陳老醋,酸得直掉牙。

程彥清挑了一下眉頭,毫不避諱,或者確切地說是故意當著景子簡的面,將人摟進了懷裡,用行動詮釋了什麼叫作秀恩愛,“既然你知道,還來找我做什麼?”

景子簡額頭上青筋狂跳,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將湧上心頭的怒火壓下去,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因為你很閑,”而他快要忙得吐血。

程彥清一臉淡然,把景子簡的控訴當成誇獎,“這說明我禦下有方。”

景子簡忍了又忍,這才沒有一拳揍上程彥清的臉,認識這麼多年,他早該看清楚這人的真面目,完全就是個厚臉皮的無賴。

“教主!現在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急需您處理!”景子簡將稱呼說得極重,提醒程彥清別忘了他的身份。

大小也是一教之主,學凡間帝王不早朝也就算了,好歹管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