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去不過是給我添亂而已,到時候我還得要留心照顧你,”程彥清直白地開口說道,雖然沒有嫌棄的意思,但是表明了季宜嘉包袱的本質。

季宜嘉被這番直白的話噎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事實面前,由不得她為自己辯解。

“好吧,那你小心一點,”季宜嘉向現實妥協,馬上改變主意留在下面。

程彥清冷眼掃過餘下幾人,既然季宜嘉留下,那這些人就不能留在下面了,他倒是不需要幫手,只是季宜嘉一人恐怕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到時候萬一這些人趁他不在,起了不好的心思,他怕是連救都來不及救。

“你們跟我上去,”程彥清冷聲說道,不容這些人拒絕。

這些人也不蠢,聽到程彥清這麼說,就知道要是他們堅持留在下面,說不定連小命也保不住,只能苦著臉答應下來。

“你小心點,”唯一沒有明白程彥清用意的就是季宜嘉了,她還以為他要這些人上去是當援手,所以不放心地叮囑道。

“你一人留在下面,切記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事,以你的安全為重,”程彥清看看季宜嘉,不放心地叮囑她,這幾人,他一個也信不過,留下人,恐季宜嘉受制於人,不留下人,又擔心萬一發生什麼事,她會孤立無援。

季宜嘉可沒有想那麼多彎彎繞繞,她更擔心“景子簡”能不能順利採摘下萬年露靈芝,那可關繫著程彥清的安危。

程彥清並沒有禦劍,只是提氣凝神一躍,便輕輕鬆鬆躍上了幾十丈高,落到了一截粗大的樹枝上,身姿輕巧,其餘幾人也緊隨其後,只是躍得不如程彥清高。

季宜嘉仰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心髒像是被看不見的大手用力捏著,緊張得就連指甲摳破了手心也沒有察覺。

程彥清幾人動作迅速,眨眼功夫就已經躍上五六層樓高,已經接近了那株萬年露靈芝,眼看著就能夠採摘下,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叫聲,空谷回響,久久不絕。

季宜嘉眼角只瞥見一抹金光一閃而過,還沒看清楚,樹上就傳來了一聲慘叫聲,一個人由小變大,迅速摔在了她面前,若不是修真者身體強健,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怕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你……沒事吧?”季宜嘉看著都替他疼,因為這人著地的姿勢竟然是面部著地,而且背上有一道橫貫整個身體的巨大傷口,汩汩溢位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沒、沒事,”摔下來的倒黴鬼虛弱地說道,自己默默從地上爬起來,挪到了一邊,萬一再有誰摔下來,他躺在這裡,不是等著成為別人的肉墊嗎!

季宜嘉沒再關心這人,而是皺著眉頭看向樹上,先前她看到的金光正是萬年露靈芝的守護獸金雕,因為飛行速度太快,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金光,季宜嘉完全跟不上金雕的速度,只能看到一道金光到處亂竄,這讓她為“景子簡”狠狠捏了一把汗。

程彥清俯身去採摘萬年露靈芝,金雕展開鋒利的翅羽,對準程彥清的後背宛如一道閃電迅疾地掠過,先前從樹上摔下來的那個人,就是這般受的傷,但是程彥清的後背好像是長了眼睛,在金雕飛過的瞬間,回身一劍刺去。

金雕左翅用力一震,壓低了右邊的身體,傾斜著險險從程彥清的劍下飛了過去,掠上了高空,但是在程彥清轉身的瞬間,又閃電般急襲而來,見到程彥清轉身就再次掠上高空。

金雕相當狡猾,並不真的攻擊程彥清,只是不斷騷擾著他,讓他沒有機會採摘萬年露靈芝,但是程彥清也清楚,要是他真的不管不顧採摘萬年露靈芝,那佯攻就會變成真的進攻。

其餘幾人的修為不高,對上速度超快的金雕根本無能為力,連牽製作用都很微弱,反倒是被耍得團團轉,一個不小心身上就會被鋒利的翅羽劃出傷口。

金雕戲耍這幾人,戲耍得很開心,一雙黑豆眼中滿是嘲諷的笑意,不時發出愉悅的鳴叫聲,似乎是在嘲笑這幾人太自不量力,居然覬覦萬年露靈芝。

幾人很火大,但是偏偏拿這金雕束手無策,金雕的速度太快,他們的攻擊都落了空,根本就傷不了其分毫,反倒是弄得自己灰頭土臉,丟盡了顏面。

幾番試探無果,程彥清知道若是不能拿下這金雕,便無法取得萬年露靈芝,當然也可以由他來纏住金雕,由其他人取萬年露靈芝,只是樹上這些人中,他一個都信不過。

難得的寶物近在眼前,誰又能做到半點不心動呢,就算程彥清自問都做不到,他又如何能相信其他人能做到!

金雕修行幾百年,早已開了靈智,只是妖修本就不易,又不像修真者有門派傳承,只能自己摸索,修煉速度極慢,難得尋到一株無主的靈草,金雕自然想要吃下增長功力,如何肯拱手相讓。

樹上戰況膠著,季宜嘉在樹下看得分外揪心,好幾次想要爬上去幫忙,只可惜這棵大樹雖然已經枯萎,但是樹幹粗大,她就算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只能望高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