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宜嘉腦中閃過了諸如“凝脂膚理膩,削玉腰圍瘦”、“密雪未知膚白,夜寒已覺香清”等詩句,各式各樣無法言說的黃色廢料鋪天蓋地而來,讓她一顆心小鹿亂撞。

“你在幹什麼?”就在兔子季宜嘉迷迷糊糊將爪子伸向某處時,頭頂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嚇得她一個哆嗦,爪下一滑,摔倒在了程彥清的胸膛上。

伴隨著刺啦一聲布帛撕裂聲,兔子季宜嘉總算是回過神來,然而一抬起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鼻血一下子控制不住洶湧而出。

“歲寒松柏如相問,一點丹紅雪裡開,”頭暈腦脹中,這句詩在季宜嘉腦中不斷盤旋,三百六十度翻轉,刷足了存在感。

程彥清其實早在兔子季宜嘉醒過來之前就醒了,只是時間尚早便閉目養神順便修煉一番,季宜嘉的一舉一動他也都清楚,直到某人開始“調戲”他,這才開口喊停。

被美色和驚嚇一起擊中的兔子季宜嘉,大腦徹底罷工了,直到被惱羞成怒的程彥清隨手丟到了小奶豹的窩裡,摔得四仰八叉也沒有注意到她嘴角的口水和……猥瑣的笑。

程彥清看看指腹上沾上的嫣紅,原本就被寒霜覆蓋的臉龐更是陰沉,漆黑的眼瞳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冷冷掃了還沉浸在美色中不可自拔的季宜嘉,起身就出了屋子。

睡得正香的小奶豹被從天而降的兔子季宜嘉砸醒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懵懂與不解,雖然不知道身上這只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氣息它很喜歡,做個標記吧。

濕漉漉又軟乎乎的舌頭襲上兔子季宜嘉的臉,連著舔了好幾下,終於將走神的季宜嘉喚醒。

被舔了一臉口水的兔子季宜嘉竭盡全力扭開臉,但還是被熱情的小奶豹送上了熱乎乎的舌頭洗禮,妥妥順了一遍毛。

洗了個澡回來的程彥清看到這個情景,嘴角飛快地揚起又被強行壓下,故意黑著臉走過去,將兔子季宜嘉從窩裡提溜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季宜嘉仗著自己現在是隻兔子,相當厚臉皮,被程彥清盯著也不臉紅,甚至還大膽地看回去,上上下下地看,來來回回地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程彥清挑了挑半邊眉頭,坐到了兔子季宜嘉的面前,他剛剛才沐浴過,身上帶著清冽的水汽,胸口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光潔的胸膛,看得兔子季宜嘉愈加心跳加速。

然後她的面前就多了一根胡蘿蔔。

季宜嘉從小就是個挑食的孩子,對胡蘿蔔更是深惡痛絕,打死不肯吃一口,胡蘿蔔汁不行,煮熟的胡蘿蔔不行,生的胡蘿蔔那更不行。

看著面前這根水靈靈的胡蘿蔔,季宜嘉爪子用力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開玩笑,她就算變成了一隻兔子,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胡蘿蔔的。

程彥清淡淡掃了一眼季宜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鼓了下掌,等候在外面的兩列侍女魚貫而入,每人手裡都提著一個食盒,食盒裡裝的是從天香樓緊急空運過來的美味佳餚。

侍女們一開啟食盒,誘人的香味就從中飄散出來,兔子季宜嘉嚥了咽口水,等菜餚擺到桌子上,她恨不得直接撲到盤子裡。

“不是給你吃的,”程彥清用筷子夾住要往盤子裡沖的兔子季宜嘉,強迫她調轉了方向,將掉在地上的胡蘿蔔撿起來再次放到了她的面前。

季宜嘉看看擺在她面前的胡蘿蔔,再看看擺在程彥清面前足足十八道美味佳餚,感受到了來自對比的強大傷害。

“不夠的話還有,”程彥清換了雙筷子,慢條斯理開始享用豐盛的早飯,見兔子季宜嘉僵立不動,好心又補充了一句。

兔子季宜嘉不死心地覬覦著程彥清的早飯,想趁著他不備偷吃,奈何程彥清就如同火眼金睛一般,總能在她碰到盤子前將她攔截下,丟回那胡蘿蔔跟前。

被丟了十幾回後,季宜嘉總算是明白過來,今天這桌菜,程彥清是絕對不會讓她吃一口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唯一能下口的就只有一根胡蘿蔔,愛吃不吃。

兔子季宜嘉癱在桌子上,眼巴巴瞅著程彥清吃完了早飯,又讓人將剩菜撤走,內心流下的眼淚幾乎要彙聚成汪洋大海。

“真不吃?”程彥清用熱茶漱了口,見兔子季宜嘉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勢,語氣涼涼問道。

不吃!兔子季宜嘉相當有骨氣地扭開頭,就算肚子響得如擂鼓,她也絕對不會吃胡蘿蔔的,她想吃烤鴨,想吃糖醋肉,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