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也是人,話說多了也會覺得口幹舌燥,吼多了也會嗓子嘶啞,顧家子弟戰鬥了一會兒,就聲嘶力竭罵不出聲了。

兔子季宜嘉見外面偃旗息鼓了,在被投餵之餘忍不住替這些人的智商捉急,布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擴音陣,管保讓全城的人都聽到,何必非要自己扯著嗓子硬吼呢,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長老,我們直接沖進去吧,說不定那小子見我們這麼多人,怕了想跑,”性子爆的幾個顧家子弟已經準備沖進天香樓了,一方面是怕人跑了,另一方面是怕沖得晚了被別人搶了頭功。

顧章也有點擔憂,修真之人最重顏面,哪有人被叫罵了這麼久還忍得住不出來的,該不會是已經跑了吧,想到這,他點了點頭,讓人進天香樓。

顧家子弟就如同猛虎下山,一窩蜂似的湧進天香樓,還踹壞了兩扇大門,看得腫得半邊臉的掌櫃哭得泣不成聲,這可是梨花木的啊,老貴老貴了。

天香樓就如同被一群窮兇極惡的強盜光顧了,桌凳門窗被打爛了不少,鍋碗瓢盆更是碎了一地,掌櫃又原先的心肝疼到最後變成了麻木,癱坐在地上看著強盜砸完了一樓砸二樓。

領程彥清上二樓雅座的小二也倒黴,臉上不知道被誰揍了一拳,門牙掉了兩顆,說話的時候漏著風,鼻子下還拖著兩條嫣紅的鼻血。

有了小二帶路,顧家子弟很快就找到了程彥清所在的雅座,裡面一片安靜,聽不到半點聲響,顧家子弟心底一沉,以為人跑了,上前一腳就踹開了門。

精緻的雕花木門自然經不起修士大力的一腳,被踹斷成了兩截,悽慘地躺在地上,估計再好的木匠師傅也修補不好了。

兔子季宜嘉被突然而來的踹門聲嚇到,一驚之下噎到了,要不是程彥清一直關注著她,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拎起她後腿抖了抖,估計季宜嘉會是第一隻被牛肉粒噎死的兔子。

門外的顧家子弟一臉懵逼,忍不住懷疑起小二是不是帶錯了路,他們腦補的行兇者是個膀大腰圓、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現在出來個養兔子的清冷帥哥,完全不能對號入座啊!

“你……”一名顧家子弟上前,想確認一下,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一隻茶盞撞在他胸口中,疼得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這下不用再問了,餘下的顧家子弟吼了一聲,齊齊沖了過來,手裡的長劍上籠罩著濃淡不同的劍氣,聲勢頗為浩大。

兔子季宜嘉行動迅速地將自己藏在了湯盆後面,程彥清看不上這幾個煉氣期的小子,不代表她就是這些人的對手,看戲也得挑個安全位置。

顧家子弟默契地使出了同一招——長虹貫日,劍氣凝聚成一道白色劍光,多道劍光又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網朝著程彥清罩下,完全不講道義的以多欺少。

程彥清坐著連姿勢也沒變,劍也沒出鞘,只是抬手虛空一點,朝他氣勢洶洶而來的劍光便自行消散了,從頭到尾,連程彥清的衣服角都沒有沾上。

顧家子弟表情一致地瞪大眼睛看著程彥清,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他們的拳頭,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招竟然被人輕松破解,習慣用這招以多欺少的顧家子弟再次懵逼。

程彥清沒有給他們吃驚的時間,掌風掃過,天香樓二樓多出了好幾個人形破洞,那幾個顧家子弟已經從二樓摔到了一樓大街上,摔了個平沙落雁式。

“哇哦……”圍觀群眾抑揚頓挫一嗓子,暗搓搓覺得冒著生命危險看這好戲特別值。

顧家再次被啪啪打臉,還是左右開弓的打,就算是修身養性多年的顧章也覺得心頭無名火直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顧章一躍而起,半空中一劍砍向滿是人形破洞處,幾丈長的劍氣攜著雷霆萬鈞之勢,隱約還能看到劍氣中有一柄模糊的小劍,那是具象化的劍意。

好!圍觀群眾無聲喝彩,雙眼放光,都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精彩的瞬間。

兔子季宜嘉一哆嗦,後背直冒冷汗,本能察覺到了讓她寒毛直豎的危險,不等她躲閃,程彥清已經一把提起她,將她揣在了懷中。

一聲巨響後,臨街的牆體突然破裂,冷風夾帶著木屑一起往裡灌,兔子季宜嘉被風迷了眼,完全看不清楚藏在之後的殺招,程彥清卻是瞧得清楚,應付自如。

瞬息間,程彥清就和顧章過了好幾招,程彥清神色不變,泰然自若,而外面的顧章卻已經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牙關咬緊。

一交手顧章就感覺到了壓力山大,他已經使出了十分力,而對方接招接得相當輕松,顯然沒有盡全力,一相對比,高下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