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挖的很深, 但是高度並不算高,幾個姑娘在裡面走著不得不彎腰低著頭,再加上拿著些包袱火把, 沒一會兒幾個人就有些疲累, 地道裡面的空氣稀薄,帶著些潮濕的泥土氣息。

陸月歌皺了皺眉頭, 向著前後往前,此時她們已然在這個地道的中間位置, 前後都伸手不見五指, 也不知道再往前面走, 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頭。

巧音主動把陸月歌身上的包袱卸下來,想要背在自己的肩膀上,陸月歌阻止她道:“我可以的, 放心吧。”

她咬著牙,堅持了不知道有多久,自己的腳步放緩,覺得踩在棉花上一樣, 抬著眼皮往外面看著,總算是在盡頭看到了下點點星光。

她一出來,身子就軟綿綿的倒在來了齊青策的懷裡面, 齊青策在外面一直等著她,見她們三個到了趕緊下馬,不料一下馬就看見陸月歌要暈過去的樣子。

他手臂修長,一把把她的腰肢攬過來, 另外一隻手掛了下她的鼻頭,笑道:“怎麼這麼弱不禁風。”

陸月歌投過去白眼一枚,纖纖玉手輕推了下齊青策,但是沒有推開,她氣道:“換做是你看看,那麼矮的洞口,彎著腰走那麼久,看看你會不會累。”

齊青策甩了下青絲,嘴角勾起,安慰著:“我這不是趕工期,要知道,在皇宮裡面悄悄的修這樣的一條道可是要花費多少的工夫,還得虧得你住的偏僻,不容易被發現。”

一行人休息片刻,齊青策上馬趕路,心裡盤算著打算永遠的離開這裡。

這次出行,陸月歌看的出來,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這次他帶的人不算多,三十幾個人,個個都是他的心腹,她還瞭解到之前齊青策的家産已經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事前轉移到各國購置商鋪土地,隨身攜帶了些方便易行又值錢的物件,不算是很佔地方。

此時要走,走正道是不太可能了,一行人三十餘人加上馬匹和行李,在這無人的黑夜裡面也顯得很是顯眼,好在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一些,不用過多擔心。

最後走的時候,齊青策回頭看了一眼陳國的宮殿,在皎潔的月光浸染下的宮殿泛著冷冷的氣息,包裹著這座生他養他的地方。這一切,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有變化,可是裡面住的人已經是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一眼,已然揉進去了千絲萬縷的感情,這一點,陸月歌心裡明白的很,她沒有多言,拍了拍齊青策的後背,齊青策嘆氣一樣,牢牢的握著她的手,堅定的向著前方看著,毫不猶豫的轉過頭,不留一絲留戀的駕著馬而去,馬不停蹄一路朝著陳國邊境奔走。

清晨太陽逐漸顯出光芒,此時他們已經走了大半夜,可是齊青策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只要我們還沒有出陳國邊境,就依舊還好存在極大的不安全隱患,不能掉以輕心。”

曾照從馬上拿下一水壺,扔給了齊青策,手裡拿著羅盤,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皺著眉頭道:“還有一段路程,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前面是黃土斷崖,地勢兇險,我們要從近路過,這周圍怕是不會有什麼休息的地方,一旦從前方進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齊青策擦了擦額頭上冒充出來的汗珠,轉頭對坐在馬後面的陸月歌說道:“怎麼樣?還能不能堅持”

馬兒停下,陸月歌輕輕喘息,聲音有點沙啞,堅持著:“你放心,你按照你的計劃進行,不要太考慮我們。”

他有點擔憂道:“可是我覺得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前面剛好有一處能歇腳的地方,我們短暫休息一下不會有問題的,你只有把精神養好了,我才能更加沒有後顧之憂的趕路啊,你也千萬不要逞強,有事情也說成沒事,到時候真的暈了過去,你讓我可怎麼辦。”

齊青策硬拉著她找了個涼亭,朝著涼亭的小老闆要了一壺茶水,晾涼了遞給她,陸月歌在一邊喝著水,稍作休息,他攤開圖紙在桌子上,研究著應該往哪邊走更合適。

短暫的休息整頓以後,齊青策一行人準備好,繼續向前奔去,方向就是夏涼的國界。

他答應過她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食言過,陸月歌看著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副張揚不羈的模樣,行事卻處處小心,陸月歌心裡面笑了笑,都說是相由心生,不過這俗話也不一定說的都是對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倒是有些不尋常,行事風格可是要比他這張不靠譜的臉看起來靠譜得多。

陸月歌在一邊偷笑,還是被齊青策捕捉到了,他問道:“你在一邊偷偷的笑什麼呢?”

“不告訴你。”

齊青策輕哼了一聲,“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

她揚起嘴角,“哦?那你就說說,你知道了些什麼?”

齊青策咬著牙,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呀,肯定是在背後偷偷笑我。”

她無辜的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可真是猜錯了,我這次可是沒有笑話你,這應該算是……算是誇獎吧。”

齊青策手指戳了下她的腦袋,說道:“鬼才信。”

一行人休息片刻,上馬繼續趕路,過了三四天,千辛萬苦總算是來到邊境處,好在這一路是有驚無險,雖然每一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好在是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此處是一荒無人煙的高坡,周圍都是斷壁黃沙,兩面環山,山上各有一行寬路,陸月歌等在兩面山之下,形成峽谷之態。山體將其圍住,雖不算高大,但是也形成碗狀,抬頭便可見到兩面山的斷壁。

他們駕著馬還沒有一炷香的世界,在前面的齊青策突然伸出手來,示意後面的隊伍不要再向前行動,陸月歌最裡面的那句“怎麼了?”還沒有說出口,就看齊青策和曾照手裡面已經開始摸了摸劍柄,神情警惕,四處相望。

她心裡面突然覺得有些不妙,抬頭一看,果然,山谷兩側的平臺上驟然出現了一排士兵,佔滿了山谷高處的兩側,最前方的一排士兵手裡拿著弓箭直接瞄準在山谷之下的他們。

齊青策冷眼看著,下了馬,來到陸月歌身邊,她藉著力搭在他的肩膀上下了馬,倆人抬頭,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六叔,陸姐姐,幾日不見,朕甚是想念你們啊。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遊山玩水?怎麼不帶上朕呢?”

山谷高處的平臺上出現一個齊衫的身影,他身穿一身簡便的黑衣,略帶戾氣的站在高處審視著他們,語氣中已然透出一個少年帝王應有的霸氣。

天上的陽光有些刺眼,陸月歌抬眼看齊衫的時候,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她皺了皺眉頭,看向齊青策。

齊青策不慌不忙的朝上面答道:“我們不辛苦,倒是皇上您辛苦,調了這麼多兵馬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