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沒有回應,也沒有回頭,只顧自己向前走著,將皇帝在背後呼喚置若罔聞。

齊青策之間太子身邊帶著那個小侍衛,拿起了地上沾滿鮮血的劍,認真的擦拭了一下,放回劍鞘中,小步也跑著出去追隨齊淩嘯了。

其實那小侍衛不是別人,正是陸月歌的侍女妙謹。妙謹女扮男裝扮了侍衛隨齊淩嘯一同進了宮,本來她是不願意的,可是齊淩嘯再三懇求,認為自己在宮中並無任何信任之人,也沒有什麼心腹,一定要妙謹隨他進宮保護他,本來以為進了宮不會有什麼大的意外,卻不曾想到竟目睹了這一些。

她小步的追上了齊淩嘯,看到少年的模樣依舊是原來的那個樣子,可是眼神裡面的某些東西似乎變了。

那一剎那,她有些恍惚,少年還是那個少年,卻不像原來的那個少年了。

這一系列的變故,或許他真的變了什麼。

在門口守護的太監聽到響聲,進來一看,不禁有些嚇到,地上一灘血跡,而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早已經沒有呼吸,雙眼緊閉,他不由得想起剛剛從門口過去也渾身是血的太子。

李公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臨安王,又趕緊看了皇帝,皇帝一聲嘆息,擺手錶示:“將大皇子厚葬了罷。對外就說,他以死謝罪……愧對祖上……朕……對不起朕的孩子……”

李公公拍拍胸脯,安定了下心,趕緊招呼別人進來把大皇子的屍首抬走。

“皇上,那大皇子既然已經認罪伏誅,這他的家眷可怎麼辦是好?”

皇帝看向齊青策,試探說道:“六弟,你認為呢?”

齊青策抬眼望了望皇帝,說道:“皇兄的家室臣弟不便多言。”

皇帝咳嗽了一下,說:“這不僅僅是家室,更是國事。”

“若是國事,皇兄又何必問臣弟,謀朝篡位,自然是株連九族。”

皇帝臉上黯淡,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株連九族?那豈不是連朕也算上了嗎?養不教父之過啊,朕,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皇帝指了指李公公,說道:“去,草擬聖旨,秘密將大皇子的直屬親眷全部發配邊疆,重軍看護,其餘的謀士護衛丫鬟等人一律處死,以儆效尤。”

李公公畢恭畢敬的答應著,餘光瞟向齊青策,見齊青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死死的看著皇帝,嚇得他趕緊領主磕頭下了去。

皇帝抬頭,感受到了一旁些許的敵意,說道:“六弟,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絲毫不畏懼皇帝,眼神裡帶著冷清和不屑,“皇兄,臣弟還有一事需要稟告皇兄。”

“何事?”

“臣弟去救衫兒的時候,發現了幾個刺殺衫兒的刺客屍首,從那幾個刺客身上倒是搜到了些東西。”

皇帝問道:“有何發現?”

“是一些令牌,可是奇怪的是,令牌上寫的是臨安王府的字樣。”

皇帝一愣,繼而說道:“朕自然相信六弟絕沒有任何想要謀害衫兒之事,那一定是真正的主謀在肆意陷害,現在主謀已經認罪,朕的……朕的大兒子他……六弟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過多追究了,他打算陷害於你這樣的小伎倆又怎麼會瞞過朕的眼睛。”

齊青策點點頭,說道:“皇兄信過臣弟,臣弟感激不已,那臣弟就告退了。”

皇帝嘆了一口氣,望著地上的那灘血跡,搖搖頭,向他擺手說道:“你早些回去吧,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齊青策向後走去,臨出門前,他又說了最後一句,“皇兄。”

“怎麼?”

他說道:“臣弟發現,皇兄您真的是好狠,居然會狠到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論手段臣弟實在不及皇兄的萬分之一,既無別事,那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