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次抿唇倒不是抗拒,只是為了抑制輕聲的笑。

當她睜開眼時,他正用鼻尖蹭著她的耳垂,吐出的熱氣突然止住,像被驚飛的鳥雀慌亂收起的尾羽。

那次,她揪住了帶土的後頸。

後來的每一次,她都會提前封住這笨蛋的撤退路線。

“不是狡猾。”

“我只是有些分不清。”

“當潮汐能同時托起所有船隻,如何區分哪一滴海水更鹹?”

愛也是這樣,鏡知由內心冰湖之下的熾熱火焰,她能分清為誰而燃起,卻說不清每一簇的溫度、顏色是否存在某種區別。

宇智波帶土張了張口,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鏡知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愛的定義就像星球,親緣是月亮,朋友像星光,我的感情更像...黑洞。”

“它既吞噬所有光譜,又讓星雲在引力透鏡裡重影——既無法歸類,也無法坍縮。”

“當然,偶爾也會有意外。”

“黑洞也無法解釋的那種光譜,我稱它為‘只有’。”

既不屬於親情的暖黃,也不屬於友情的瑩白,而是獨屬於深淵紅霧的,第三種光譜。

“只有你。”

那樣的情緒波動,只有你能引起。

鏡知由垂眸看著宇智波帶土,聲音像被海風吹散般輕飄:“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要的愛,要試著接受嗎?”

浪尖上漂浮的磷蝦群在月光下泛起熒光,像某種未完成的告白。

宇智波帶土注視著早已入局還不自知的笨蛋,他看見她瞳孔裡浮動的光斑凝固,顯得對自我的剖析冷靜又真誠。

但那樣沉靜的冰湖下,竟有潮汐在暗處湧動,像被海霧困住的燈塔,看似熄滅的光柱卻在霧後無聲地旋轉。

他從落腳的凸起上起身,忍者訓練中有一項就是踩水上樹,他倒也不那麼需要落腳點。

他的拇指抵住她唇角時,浪頭正撞碎在防浪板上。

鹹澀的海風刮過她未合攏的睫毛,將眼底那簇隱秘的火苗逼出了原形。

她的近在咫尺讓他的掌心突然發燙,桅杆在海浪中起伏,震得他喉結上下滾動。

“如果這都不算……”他突然用拇指擦去她唇上從他這裡掠奪而去的茶水水漬,浪湧推著船身劇烈傾斜時,他的舌尖正沿著她緊繃的下頜線溯游而上,像是追逐著某種未被命名的邀請。

“我便徹底認栽。”

這片只有宇智波帶土的光譜,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人了。

他怎麼可能坐視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呢。

前輩對於感情是如此的遲鈍,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誘騙了她。

她發間的紅繩珠串刮過他耳垂,卻像劃開了某個禁閉的艙門。

闖入的舌尖被她咬住時,浪頭撞上船舷的轟鳴聲突然凝固。

整片夜空的星光都在她眼底碎成了虹彩。

後頸又被掐住了,宇智波帶土毫不在意前輩的這點勝負欲,反正他絕對不會後退半步的。

“你笑的好惡心。”照美冥第n次經過主將臨時辦公區的時候,不由得出聲鄙視。

宇智波帶土聞言收斂起笑意,“少說廢話,有事直說。”

一沓卷軸甩到了宇智波帶土面前,照美冥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報告主將,預計三個時辰後抵達集合座標,這是來自泉奈大人和斑大人的戰線情報。”

“鏡姬大人率領發起的白絕奇襲已經結束,敵方高層戰力情報正在彙總。”

白絕能夠偽裝成任何人的模樣,還不像變身術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