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鳳君 胞宮正在生長(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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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凜生猛然一聽這句,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鬼卒一見他的臉色,便知他定是氣急了,他的眼神從白淩月上方望出去外面的天,再也不帶任何收斂,黑沉沉的。
三日後,子時,白氏祠堂。
明媚鮮活的姐姐,就只成瞭如今這空空一個牌位。
程豫瑾與白傲月具是一身素服,宮人被她屏退。
行完禮,這些天的情緒彷彿才終於釋放。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程豫瑾,雙目猩紅,滿是不甘。
白傲月有些冷漠地看著他,想當年程老爺子過世,都未見他這般傷心。
“大將軍。”她開口喚他。
程豫瑾回神:“你我之間,何用這般稱呼?”
“哦?你的意思是,朕該稱呼你——鳳君?”
他聽出了她話裡的調侃,起身:“國喪期間,哪有心情籌備大婚?”
白傲月也站起身,不放過他臉上任意一處變化:“大將軍既然無意,不如就算了。只是姐姐臨終前隨口一說罷了,不必太當真。”
程豫瑾有些喘不上氣,胸口悶悶地疼:“我並非此意,傲月你,你不想成婚是麼?”
他並不想在白淩月牌位前說這些,但又不想讓白傲月失落。
她早就知道,豫瑾是姐姐的人。姐姐不要了,就施捨給她。
“其實,大將軍文韜武略,運籌帷幄,乃是我大夏股肱之臣。若非你,姐姐、亦或我,何來皇位可坐。”
程豫瑾沒有搭話,他實在沒有氣力去想別的了。
白傲月繼續凝視著他:“能者居之。大夏的天下,有一半都是將軍打下來的,請將軍坐上主位,執領氏族。”
程豫瑾一怔,對上她防備與猜忌的目光。
她還是很好懂,還沒有成長為白淩月那樣胸藏城府。
一怔之後,程豫瑾竟有一絲欣慰。
他拱手道:“大夏江山是白家幾代人打下來的,我程豫瑾如何能奪位自居。”
“朕禪讓給你,就不叫奪位。”白傲月收斂了些目光,“我年少不經事,不能服眾,為了大夏百姓著想,你來稱帝,才能更好地治理與制衡文武百官與各大士族。”
方才來行禮的百官,沒有幾個給她行君臣禮。甚至有幾個還妄圖摸摸她的腦袋,像哄小孩子似的讓她別傷心。
程豫瑾望著她的身量,明明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如今,是他的少主了。
“那傲月你呢,你如何自處?”
“我便做回平民,到陶先生醫館裡去,山野村居,伴著青草白雲。”
程豫瑾神色染上些嚴肅與峻厲:“這並非先帝遺命,豫瑾不能從命。”
說罷,撩袍跨出了祠堂。
祠堂外一道青石磚路,還有一道沉重的木門攔在前面。
這一路竟像陶先生的醫館,只是醫館裡還有一株杏樹。
白傲月望著他的背影,她從小追到大的背影。
他與姐姐總是並轡而行,她總是被一個人丟下。
程豫瑾並非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見到他時會紅著臉跑開,故意裝作背不熟功課,要他給她講。
他也曾給她提筆作畫,她亦最欣賞他忠孝兩全。
那些畫,她從不曾看過,或者說,他不給她看,只是自己獨自留起來欣賞。
直到上個月,她才從先生那裡拿到那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