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朕聽聞,平州有種藥蠱,……(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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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傷害自己的身子,就只是為了不讓我懷上孩子?”
“你怕我生下長子,又軍權在握,將來逼宮?”
“你寧願要一個戲子的,也不肯要我的孩子?”
眼瞧著鳳君黯然神傷,光屏適時跳了出來:
【我說,別讓他太傷心了吧,將來,他還是得懷的啊。】
白傲月卻道:“我昨天氪了一百金,我還不能先不讓他懷了?”那一百金可是她從鳳君俸祿裡剋扣下的私房錢,光屏又彈出來一行字:
【我怎麼覺得這本該都是我的錢?】
“哎呀,你就不要糾結了。這個功能本來不也是為了防止男主以外的人懷孕的嗎?不然,就以這100孕率,天下還不都姓‘白’了?”
【似乎有點道理,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不說了不說了,我、朕,朕要先去上朝了。”
院判還趴在地上,所以只有程豫瑾和小路子看見,他們的女帝沖著半空中眉來眼去。
白傲月咳了一聲:“你們都退下吧。豫瑾,你也回府去吧。請你好好地想一想,你的‘月兒’是誰,想通了,朕自會讓你如願。”
上朝是正事,他這個‘合格的’鳳君,自然不該再攔著她。
夜戲散場後的戲園子像具被抽了魂的軀殼,隨雲樂踩著滿地瓜子殼往後臺走。青石磚上黏著褪色的戲單,《白蛇傳》三個字被雪水泡得發脹。
”第九次了!水漫金山這段走位還是錯的!”班主把紫砂壺摜在八仙桌上,碧螺春濺濕了白蛇的妝面。下午場的戲是幾個小徒弟上的,被罵得不輕。
隨雲樂望著鏡子裡蜿蜒而下的茶漬,恍惚看見年幼時的自己,也是這麼被罵過來的。
小花雀抱著戲服進來時,正撞見他解開腰上纏的三層白綾。妝鏡前的背影單薄得像張紙,金絲繡的鱗甲在燭火下明明滅滅,倒真像條褪皮的蛇。
”法海袈裟要改鑲孔雀羽。”他把新制的行頭放在衣架上,”江南運來的琉璃紗,透光時能泛虹彩。”
隨雲樂沒回頭,玉簪子挑著胭脂膏在掌心化開:”金山寺的和尚該穿硃砂紅,雷峰塔的磚要摻金粉。白娘娘盜仙草那場,給我備真靈芝。”
銅鏡突然被扳過去,小花雀眼底跳著兩簇燭火:”五日後就要跟德昭翁主見面,她指明瞭要你穿如今這套行頭去。”她聲音低下去,指腹擦過他鎖骨處的金箔貼花,”金輪車的頂篷...我已經託人做好了。”
隨雲樂望著鏡中重疊的身影,忽然想起《雙蛇鬥》裡青白二蛇纏柱的戲碼。他反手扣住小花雀的手腕,假甲劃過她袖口的雲紋:”翁主這慈悲,是給白素貞,還是給隨雲樂?”
夜風卷著雨雪撲進窗欞,打濕了妝臺上那本《雷峰塔傳奇》。泛黃的戲摺子嘩啦啦翻到”盜仙草”那頁,鶴童鹿童的硃砂批註已經暈開,像兩灘陳年的血。
次日排演到”端午驚變”時,隨雲樂突然扶著戲臺的蟠龍柱幹嘔。雄黃酒潑在青磚上騰起白煙,演許仙的小生嚇得摔了油紙傘。班主掀簾子進來時,正撞見他用銀刀假戲真做地抵著喉嚨。
”要見紅容易。”隨雲樂刀尖往鎖骨滑了半寸,血珠子順著刀鐔上的紅寶石往下淌,”白娘娘現原形總得見點真章。”
小花雀沖進來奪刀時被他反手劃破掌心。血滴在青白二蛇的繡鞋上,倒比戲班新買的胭脂更豔三分。滿屋子人噤若寒蟬,只聽見老琴師斷了弦的胡琴還在幽幽地響。
那夜後臺的燈亮到子時。小花雀攥著止血散進來時,隨雲樂正在改白蛇的唱詞。狼毫筆尖懸在”拼將千年道行換麟兒一聲啼”上方,墨汁在宣紙上聚成小小的凝珠。
”陛下送來的安神丸,太醫院配的。”小花雀奪了他手裡的筆,把青瓷藥瓶放在《白蛇傳》戲本上,不許他再傷身。
自那日大將軍來過,陛下就算是和他撕破臉了。陛下親兵和程家軍在小築外把守著。戲迷們看戲倒是不受影響,只是,白傲月恐怕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
其實,誰人攔得住他呢,他化作真身,從視窗飛出去便是。莫說一間小築,就是女帝寢宮他都去得。
他倒著實羨慕小花雀,身形嬌小,來去自如。日日往返皇宮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誰叫他的真身是翎羽那麼豐茂的一隻大孔雀,若是在這兒現了形,天庭那幫老家夥們一定會知道的。
民間有異象,對女帝的執政也不利。
他倒是難得地,有一瞬厭惡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梳理保養的一身孔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