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和寧婉聽了寧清的話,先前的緊張不由得消了不少。於氏到底經歷了幾次生兒育女,此時就出來道:“清兒這是初產,還早著呢,我生賢兒時就生了一天一夜。”

寧梁方醒過神來,“對,不錯。”卻又想到,“我還是趕緊騎了毛驢去劉家告訴一聲吧!”

於氏也趕緊道:“去吧,把兩頭驢都帶去!”

三家村這邊的規矩,女人是要將孩子生在婆家的,可是寧清當初和劉五郎來的時候就身懷六甲,以通向三家村山路的崎嶇難行,她應該就沒打算回劉家生孩子。後來爹孃問時,劉五郎也道劉家不講這些規矩,於是便也就算說定了。

雖然村裡也有人悄悄向寧梁和於氏說女兒在孃家生子不好,但是寧梁和於氏卻不以為然,他們都當二女兒果然在劉家分家中吃了大虧出來的,因此反向人說:“就比如女兒遭了難回孃家,還不許她生孩子?”倒將得別人無話可說。

但是真到了生孩子的時候,畢竟是劉家的孫輩,他們覺得還是應該及早告訴劉家的。寧梁前腳剛走,於氏又在後面喊他,“順便再買點紅棗回來,清兒月子裡吃!”

於氏雖然告訴大家不急,但心裡也是急的,寧婉自然看出來了,反又勸她,“娘,乾孃到了傍晚前一定能來的,正好給姐姐接生,不必著急。”

胡大娘果然是在傍晚時過來的,她採蘑菇進了深山,出來的晚了。但因為要到寧家送蘑菇,因此還未聽到家裡的信人卻先來了。

於氏和寧婉見了她都吁了一口氣。寧婉趕緊送了茶上來,“乾孃,你先歇一歇,然後看看我姐姐怎麼樣了?”

胡大娘聽說寧清發動了,便放下茶,“我先去看看!”由於氏陪著進了東廂房,只一轉身就出來了,又捧了茶吃,“還早著呢!我明早再來就趕趟兒!”

寧婉就拉了乾孃的手,“乾孃,你就留在我家吧,缺什麼我去找,若是我家裡實在沒有的就去胡家村取!”

胡大娘就笑了,“你不懂,你姐姐是頭胎,胎兒又大,今天斷然生不下來的,明日也未必生,乾孃就是來了也白坐著,不如回家睡上一覺明早過來,其實那也是早了。”又拍了拍寧婉的腦袋,“婉兒放心,乾孃的話一準兒沒錯!”

寧婉也知道乾孃說的對,只得放了手,又問:“那我們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必做,而且你們也幫不上忙,只管安心等著,到了時候自然就瓜熟蒂落了!”胡

大娘便又向於氏說:“你是知道的,急也沒用。今晚你和婉兒也只管好好睡,明天后來恐怕才是關鍵的時候,別今天熬累了明日卻沒了力氣!”

聽了胡大娘的話大家都安下了心,這時二姐夫也從外面回來了,聽說媳婦要生了,也手足無措起來,於氏倒又安撫他半日,“都是打這個時候過來的,你也別怕,親家公和親家婆也就好來了,到時候你就聽他們的。”。

寧梁是入夜時分才從馬驛鎮回來的,一進院門便問:“清兒可是生了?”

於氏聽了聲早迎了出為,見只丈夫一人,也急忙問:“親家呢?”

兩人又趕緊回答對方,“還沒生,婉兒乾孃說早著呢。”

“親家說過這兩日家裡事多,過些時候不忙了再來。”寧梁並不是很會掩飾自己心情的人,因女兒女婿就在家中,他不好說親家的壞話,但語氣裡滿是不快。

“怎麼……”於氏說了一半,見女婿走了過來,便改口道:“啊,是這樣。”清兒懷的是劉家的孫輩,到了寧家來生且不說,親家又不急著來看,還真是奇怪呢!由此她倒更相信二女兒和二女婿說的劉家分家不公的事了。

寧婉早知道劉公劉婆的為人,這對老夫妻對錢要比對兒女們親,而且越老越愛錢,此時不來很正常,因此接了爹手中的東西,“趕緊進屋吃飯吧。”

雖然胡大娘早已經說過這一夜寧清不會生,但是於氏又哪裡能睡著?又因寧婉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好去產房,她便一直陪著。到了第二日早上,寧清還是先前的樣子,口裡直嚷著疼,但就是不生,寧婉便請了大娘來照顧,讓娘回屋睡了。

胡大娘日上三竿才過來,先進了東廂房裡打了個轉,出來說:“今日也未必生。”卻將神情凝重了幾分。

寧婉心裡便顫了幾顫,她怎麼也不願意寧清出事的,趕緊扶住乾孃的手問:“可是要緊?”

“有些難。”胡大娘搖搖頭說:“我每次見了你姐姐都囑咐她少吃,她不肯聽又有什麼法子?定然是要遭罪的。”

寧婉也無奈,家裡人一再勸她少吃,哪一次她肯聽?寧清出嫁時身材窈窕,如今怕有當時的兩個重了吧!只現在再說這些也無用,只懇求道:“乾孃,還是要你費心了。”

胡大娘笑笑,“這哪裡用你囑咐我?”

寧清這一胎足足生了兩天兩夜,到了後來叫得嗓子都啞了,再出不了聲,人也半昏了過去才生了出來,但總算母子平安,生下一個九斤多的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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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因為貪嘴遭了大罪,可她醒了過來便依舊能吃,好在這時候吃的多奶水也好,於氏便每日燉了好湯好水給她,又心疼女兒,“好好補補身子,當日可真兇險!”

寧清還在月子中,寧雪便也生了,只是她終究是痴傻的人,竟將孩子生到了野地,後來還是羅雙兒發現她不在屋裡,叫了全村人出去找才將她們母女找到。孩子抱回來倒是養活了,可是寧雪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