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故事是這樣的……

半年前,隨著楊鑄在幾個聊天室內整天胡說亂侃,很是闖出了些名號。

再加上他有些時候也會胡吹一些關於商業與網際網路的話題,雖然語氣惡毒了些,許多內容也與當下主流的觀點有嚴重衝突,但偏偏這貨總能邏輯自洽,被人也挑不出什麼硬傷,因此也引起了不少有心涉足網際網路人士的關注,其中想要找他做番諮詢的人也不在少數。

可是這貨品性極度惡劣,泛泛而談的胡侃倒也罷了,但是一落實到具體專案諮詢的時候,立馬錶示:做諮詢可以,但是得付費,收費水平看專案情況,150萬不等。

這種見錢眼開的行為嚴重違背了當下網際網路“共享”、“共通”的行業精神,許多人拂袖而去,並且少不了對他進行言詞上的攻擊。

但也也有一些比較理智的人並不介意他把知識與金錢劃上等號的行為,表示只要這貨能夠有價值的諮詢服務,這個錢他們願意出。

可是問題來了,按理說既然要提供諮詢服務,見面詳談是必不可少的一環;但這貨偏偏那時候一身麻煩纏身,哪有時間功夫全國到處亂跑?於是咬死了只線上上溝通。

方法嘛,便是由站長開通一條私聊通道,兩人各自坐在電腦面前盡情地敲打鍵盤,至於費用,楊鑄則直接讓他們直接分作兩次,打到作為居間人的站長賬號上,再由站長轉給自己——沒法子,這時候的網際網路壓根底沒有足夠的保護機制,如果沒有一個彼此都信得過的中間人,根本沒辦法成交這麼數額巨大的業務。

不過楊鑄的這些規矩對於出錢的一方看來,就是毫無誠意可言了,這年頭,誰知道網線對面坐著的是不是一隻狗?你連最起碼的面都不肯見,咋讓我們相信你不是騙子?

於是,雖然動心思的人不少,但是真正付諸行動的卻聊聊無幾。

而某個id名為“加州小斑鳩”的傢伙,平日裡雖然也時不時地在聊天室跟楊鑄胡吹一些東西,但大多跟商業無關;直到三個月前的某一天,這貨忽然找上了楊鑄,說是自己有一個專案,已經準備了半年了,可是抱著方案跑了許多投資人,最終都無果而終,因此想要請六千大大提提意見,指點指點迷津;

一直沒有開張的楊鑄看著這個熟悉的id,看在雙方也算熟人的份上,在瞭解了專案的大概情況後,給了一個4萬元外加一箱貴腐酒的友情價,而對方也很爽快,第二天直接就把2萬元的首付款打到了站長的賬號上,於是便有了宋某人後來獲得天使人500萬投資的戲碼。

只不過宋文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朝思暮想的六千大大第一次真人會面,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

………………

餐廳門口,宋文軒愁眉苦臉地看著楊鑄:“六千大大,我真不是故意賴賬啊,搞定天使投資人的第二天,我第一時間就上線去找《扒瞎百談聊天室》的站長要地址,想著把承諾你的貴腐酒連著尾款一起打過去。”

“可是……誰能想到,那個聊天室已經關閉了啊!而且後來我換了好幾個論壇和聊天室,都沒見過到你的蹤影;問別人,他們也說你那段時間一直沒有出現。”

“所以,這事不就耽誤下來了嘛。”

楊鑄想了想,貌似那段時間自己已經動身前往奉天了,回來後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兩個聊天室都已經關閉,索性也沒了繼續在網上亂侃的興致,因此這貨應該沒有騙自己。

在那個年代,租用伺服器可是很貴的,再加上那些聊天室也沒有什麼靠譜的盈利模式,隨著三大入口網站的快速崛起和大量網民被吸走;因此很是迎來了一波聊天室的倒閉潮。

“成,我且信你一回,這是我的手機號,一會我會把地址和銀行賬號簡訊發給你,記得履約!”某個年底分紅只有812塊錢的小老闆心情愉悅地跟這隻小斑鳩交換了手機號碼。

宋文軒如獲至寶地把楊鑄的號碼輸入手機裡,然後一臉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六千大大,要早知道萬清猗是你的女人,今天就算我媽打死我,我也決計不會過來參加這次相親的。”

想起前兩天自己連軸串門的悲慘經歷,楊鑄有些同病相憐地拍了拍他肩膀:“不知者不罪。哎……誰家沒有個整天想抱孫子的母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