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吳魏對齊飛說到:“我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總之……今天你也聽我說了那麼多關於我自己的事情了,我現在覺得,如果有機會、有可能去爭取的話,就絕對不要放過……免得自己後悔啊……”

吳魏的話猶如一記重拳打在了齊飛的心髒上面。

有機會麼?有可能麼?齊飛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程思雨和李軒的關系可以說很特殊,或許這對齊飛來說確實是一個獨特的機會,只是……齊飛知道,自己和程思雨的關系,被區分為現實和網路這兩個部分了,想要將兩部分完美的重合在一起,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全都盯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雪夜風景。

到了醫院之後,吳魏就去找藥物進行醒酒了,他打算醒酒之後再休息一下,做好充足的準備面對晚些時候的手術,而齊飛則是回到了易蘭的病房當中。

看著眼前床上的易蘭,齊飛暗暗在嘆氣,先前他也想過,要是吳醫生真能和蘭姐湊成一對的話,那也算是個好事,不過今晚上得知了吳魏的那些事情之後,齊飛就將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這無關吳魏是否真的像程思雨說的那樣對易蘭有了好感,光憑吳魏家裡的那種情況來看,就算他想要追求易蘭,和她在一起,估計也不會有結果。

現在齊飛倒是有些覺得吳魏真的會喜歡易蘭,因為吳魏透露出來自己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型別,很明顯,這和易蘭完全吻合。

“唉……”齊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走出了病房,他打算抽根煙,然後洗把臉就去休息。

齊飛一聲嘆息之後,易蘭的手指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可惜齊飛已經轉過了身,什麼都沒有看到。

第二天,李軒通知齊飛,說毛球要下葬了,於是齊飛趕過去參加了葬禮。

參加葬禮的人很少,齊飛見到的除了李軒和黑子還有白金之外,其餘的是一些平日裡替李軒辦事的人,零零散散不到十個。

毛球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也沒個親人,這讓毛球的葬禮顯得尤為冰冷悽涼。

黑子哭得很厲害,齊飛第一次看到像他這樣一個大漢哭得跟小姑娘一樣。

齊飛看著毛球的黑白遺照,腦袋裡變得有些混沌了,他忽然想到,萬一自己有一天也落得跟毛球一樣的下場,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自己的父母肯定會傷心死吧……

“飛哥,給毛球燒香吧。”李軒對齊飛說到。

齊飛回過神來,接過了李軒手裡的香燭紙錢,他拿著這些東西,此刻感覺好像都有千斤重。

葬禮舉辦得很簡單,毛球的遺體早些時候已經被火化了,就剩一堆骨灰撞在骨灰壇子裡邊,那壇子是李軒花了大價錢買的,包括葬禮所用到的一切東西,李軒也都是能用多好的就用多好的,一點沒含糊。

當天下午,毛球就下葬了,骨灰盒安葬在濱港城的一處公墓當中。

快要到晚上的時候,李軒說他要馬上趕往朗州,齊飛問自己要不要跟著過去,李軒說不用,目前還不需要齊飛辦事,等到有事情了,再叫他過去。

李軒一走,濱港這邊的事情就由齊飛負責了,倒也沒多少事情,李軒的主要産業一直執行得井井有條,齊飛要做的還是原來那些,時不時去場子裡看一看。

黑子狀態很不好,毛球下葬之後,他就找個地方喝悶酒去了,齊飛怕他出事,就將他帶到了酒吧裡邊,囑咐經理多看著點,讓黑子呆在李軒的那個包廂當中,總之黑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千萬不能出事。

安置好黑子之後,齊飛打算帶著白金到其餘的場子轉一下,也好讓白金熟悉熟悉情況,順便能告訴白金以後要注意些什麼事情。

齊飛越來越覺得,自己和李軒聯系得更加緊密了,這也讓他越發擔憂起來。

陷得越深,以後想要脫身的話,就不曉得會多難了。

齊飛帶著白金從酒吧裡出來之後,兩人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看著周圍霓虹扥閃爍車水馬龍,齊飛的神色都有些恍惚。

白金老老實實地跟在旁邊,低聲問了一句:“飛哥,平日裡要做的事情,就這麼些?”

“差不多吧,要是有特別的事情,軒哥會下指令。”

“哦,那也還蠻輕松的……”

“輕松?呵呵,你忘記今天還參加毛球的葬禮了麼?”

白金縮了縮脖子:“毛球是怎麼死的?”

“這個……不說也罷了,總之你以後也多多小心點吧,幹咱們這行,倒也說不上真是黑道,但畢竟遊走於某些灰色的邊緣,一不留神的話,那就完蛋咯。”

“那……咱們老闆到底是做什麼的?今天下午看他走得很急,他要去幹嘛?”白金又問了句。

齊飛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白金:“你好像問得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