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傑克麼,嘖,這黃毛身體強壯著呢,沾染上的一丁點兒鬼氣早就散了,陽氣旺的我都羨慕。

輕車熟路的找了個空地,佈置了個淨化符陣,三兩下的先將小鬼身上的怨氣除掉大半,看著在符陣內疲憊坐著的小丫頭,我這才開口問話。

只是這小鬼吧,一問三不知的,就知道搖頭,也不回答,有時候還走神,讓我好一陣的胸悶。

“噯,我說,咱還能好好說話麼,你家兩個大人先後都死了,魂魄哪去了?總不會留你一個在人間道吧?”

至少你那自殺了的媽媽,不會那麼快離開人間道的。

只是這後半句話我沒說出來,就被柏菱瞪了一眼,只見她溫和的走到小鬼面前蹲下,默默的抬手隔空摸了下對方的腦袋,一人一鬼湊在一起說了好幾句悄悄話,我離的太遠都沒聽清楚。

我這心裡馬上就老大不樂意了,但是沒辦法,咱家小孩兒好像也是到了叛逆期的時候,咱可不敢惹人家不開心。

誰知道,就在我這裡鬱悶的同時,那頭的小鬼終於看著我說了一句話,“爸爸被關起來了,我找不到,媽媽在水地出不來……都是那兩個大壞蛋幹的事!我沒辦法找他們,就只能找他們的女兒了!”

說著說著,小鬼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那對夫妻不愧是在政壇混的,早就得知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些不幹淨的東西,再加上本身的迷信,所以不惜花了大價錢找了個小道士幫忙,將被他們害死的鬼魂給拘了起來。

那道士收費不低,簡直就是天價,然而手段倒也高明,就連鬼差都沒有察覺到,就被他們這樣矇混過關了幾十年。

而小女兒則是因為被她爹保護的好,並且拘魂的時候那道士居然也沒將其算在裡面。

他們不但將這些死者的魂魄拘在一處陣法內,還特意去了一趟小女孩兒母親自殺的那條湖泊,把對方鎮在了湖底下,幾十年都出不來。

我眯眼握拳,越聽越上火,小女孩兒的表達能力不大好,但是我全聽懂了。

拘魂不是小事兒,生死簿上自會記錄,等壽元完結後結算,別說投胎了,要在地獄裡受多少年的刑罰都沒個準數。

他們只知道活著的時候不能被鬼魂給害了,卻不明白所作所為都會被記下,結算的時候有他們吃的苦頭。

“成啦,我知道了,你一會兒跟著鬼差去地府吧,欺負了人姑娘那麼多年,也得領罰……”

我擺擺手,打算超度對方,然而這小女孩兒又嚷嚷起來了,腦袋上掛著的蛆蟲還一晃一晃的惡心的要死,偏生這小鬼還沒一點兒自覺。

“我才不要呢!害死我們一家的人還沒死,我怎麼捨得離開這裡!什麼投胎轉世我不稀罕!”

小女孩兒激動的叫嚷,身上退下去的怨氣再一次冒了上來,速度之兇猛險些連我的符陣都要關不住。

我再不浪費時間,在小女孩兒的抗議聲中為其超度完畢,然後帶給這附近的鬼差,直到看著他們進入陰路,我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而此時,才不過是淩晨三點而已。

去護士休息室補了個回籠覺,大清早的我就帶著睡眼朦朧的柏菱再一次去到黃媛媛的病房。

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想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吧。

我輕笑一聲敲門,裡頭的人精神很好的笑著讓我進來。

“嘿嘿,你男人走啦。”剛走進去沒幾步,我就眼珠亂轉,見傑克不在裡面,便調侃起了面色紅潤的黃媛媛。

這姑娘也是個不經逗的,被我說了幾句就臉紅彤彤一片,害的我又被柏菱一頓錘。

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還有病房,確認再沒有髒東西後,我不放心的又拿了個護身符給她,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香袋,不過裡面有著我的一絲氣息,道行一般的魂魄是不敢靠近的。

聽著柏菱和黃媛媛就著一個男明星聊了倆小時後,我們這才離開了醫院。

“咱們去找黃媛媛的爹媽?”

出了大門,柏菱興致勃勃的建議道。

方才我們的閑聊中都沒有提到她父母的事情,我想著姑娘那麼聰明應該是猜到了什麼,想必是既不願意徹底憎惡對方,但也不捨得劃清界限,眼神中淡淡的留戀藏都藏不住。

既然她不會插手,那麼我們大膽的按照原定計劃來好了,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就製造一切機會讓他們自己說出來。

這種事兒我最拿手了。

暗搓搓的琢磨著,我臉上也不由自主帶了些得瑟,走在我身邊的柏菱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嬌媚的很,一時間讓我看的有些發愣。

只是還沒走出多遠,我就被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