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最終，卿清荷還是一馬當先，甩開所有人，先到達了山頂。</br>高雲衝看著杳然無影的前路，“卿清荷不愧是山城人啊！真是健步如飛，如履平地！”</br>姜凌轉頭，“她山城的？”</br>高雲衝看著他，“第一天不是介紹了嗎？唉，姜凌，你還是要多看看其他的，不要鑽牛角尖。”</br>姜凌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br>輔導員很欣慰。</br>一群人氣喘吁吁地往上爬，林秋語和李秋林的包也到了男生肩上。</br>卿清荷身邊放著自己的包和五姐的包，坐在山頂上，看著層層森林外的山脊，不知在想些什麼，額前的髮絲在眼前飛揚。</br>老胡一直想追上卿清荷，也確實第二個到，但是仰頭一看她遺世獨立的模樣，就在下面樹林裡磨磨蹭蹭，不敢上去了。</br>陸陸續續有同學上來，坐到了卿清荷旁邊。</br>姜凌也上來了，老胡才跟著姜凌一起上來。</br>姜凌爬到卿清荷下面的臺階，撐著她旁邊的石頭，“你跑呀，你怎麼不繼續跑了？”</br>“我不知道往哪邊跑了。”</br>姜凌笑了，提提她身邊的兩個包，在她旁邊坐下來，“裝的什麼？這麼重？”</br>“我帶了書，五姐也帶了。”</br>“你們會互相推薦書看嗎？”</br>“我喜歡看的她不喜歡看，她喜歡看的我也不喜歡看。”</br>姜凌放心了。不能讓那些小言把她毒害了！</br>一個個同學都一屁股歪到地上，有的直接躺倒了，姜凌站起來，看山頂上擺了三十個人，“走吧！去農家樂！”</br>到了貓貓菁，老闆娘熱情地迎出來，“歡迎！歡迎同學們！爬上來累了吧？快裡面坐著休息喝茶！”</br>又拉著姜凌誇讚道，“你們班長真關心同學，前天專門上來轉了一圈，每家都看了，最後選了我家，還在我家試了菜。我家有麻將室、檯球室、歌廳、電腦……你們好好玩，隨便玩啊！”</br>看著這整潔敞亮的大院子，還有這麼多玩的，同學們的疲憊一掃而空，跑來跑去參觀。</br>姜凌拉著高雲衝介紹：“這是我們輔導員高老師。”</br>“高老師好，歡迎高老師。”老闆娘笑容滿面，“伱們老師跟學生一樣，真年輕！”</br>“可不是嗎？”姜凌攬著高雲衝的肩，“我們高老師剛研究生畢業，才二十五歲，我們是他帶的第一屆。”</br>“真是年輕有為啊！剛畢業就當大學老師了！”老闆娘一頓誇。</br>高雲衝微笑著看看姜凌，這事兒辦得真不錯。</br>在老闆娘的帶領下，一群人進去，姜凌拿了房間鑰匙。</br>玩樂的設施都在樓下，住房都在樓上，姜凌帶著同學們上樓，照大家自己商量的名單，分配了房間，發了鑰匙，“大家放下包，珍貴東西就隨身攜帶。休息一會兒。下樓喝喝茶，溜達溜達，等著吃團圓宴。”</br>“好！”</br>同學們各自去房間了，姜凌也把自己和輔導員的揹包放進房間。</br>下樓，高雲衝已經在泡茶了。姜凌坐過去，高雲衝給他倒一杯茶，“你找這地方真不錯。”</br>“是吧？高老師應該經常享受一條龍服務吧？”</br>高雲衝正色，“沒有沒有，不要亂說！”</br>“吃住玩一條龍，沒有嗎？”姜凌一臉單純好奇。</br>高雲衝愣了一下，端起茶杯，“我們上學也搞活動，不過一般吃吃飯就散了，不像你搞第一次班級聚會，就一條龍服務了。”</br>姜凌滿臉笑容，我就暫且信你這個行管處處長吧！</br>同學們也陸續下來，女生要慢一些。男生們雖然也拘謹，還是在姜凌的招呼下，都過來，把茶桌圍滿了。</br>輔導員給大家倒茶，大家都恭恭敬敬雙手捧杯，只有姜凌自在翹著二郎腿，扭著頭看女生們有沒有從樓上下來。</br>女生們下來，大家就跑到院子裡、公路上。</br>公路後邊一片白白的石頭林立在藍天下，便是小石林。這時候還沒有圍起來，可以隨便玩。</br>前邊一片山坳是層層疊疊的田地。公路邊是民房，一看院子很大，四五層樓的，基本都兼營農家樂，也種地。</br>老闆娘家的菜就是自己種的，雞鴨也是自己養的，還真是很農家。</br>一群女生手挽手去看雞鴨看地裡的菜，一隻小土狗跟著客人跑來跑去，轉著尾巴，都快要開口跟她們介紹了。</br>幾個男生站在一邊，看著女生們，想靠近又靦腆，還不如狗呢！</br>姜凌站在公路上，看著這群青澀的單身狗，手摸進兜裡，摸了一手寂寞。</br>高雲沖走上來，遞給他一支菸，姜凌道了謝接過來，又搶先接過輔導員手上的火機，先給他點上，再給自己點上，順手揣兜裡了。</br>兩人站在公路上吞雲吐霧，看著下面的同學們。</br>很多人覺得學習不好的學生中學就一定學會了抽菸，其實真沒有，以前姜凌只是喜歡吃零食，後來成了肥宅，才開始走上可樂加煙，法力無邊的修仙道路的。</br>這麼說來，他也該死了。</br>離太陽落山還早，但山上已經沒什麼人，要聚會的昨晚中秋節也聚了，山上一片寧靜，只有女生們的聲音清脆地落在山坳。</br>看人群中沒有卿清荷，這個小姑娘清高沒感受到，但內向是內向的，大家都在下面玩，她怎麼沒出來呢？</br>“高老師，卿清荷家是山城哪裡的？”</br>“哎！開學介紹的時候你沒聽嗎？”</br>“我那時候不正想著怎麼競選班長嘛！緊張得要死！誰知道沒人跟我搶！”</br>高雲衝笑了，“巫山。”</br>“巫山？除卻巫山不是雲那個巫山？”</br>“應該就是吧。”</br>那應該是名山大川啊！</br>“她家貧困嗎？”</br>“巫山是國家級貧困縣，她也有村裡開的貧困證明，開學申請的助學貸款。”</br>過了一會兒，姜凌問：“貧困生沒補助嗎？”</br>“大專沒什麼補助。”高雲衝吐出一口煙，“其實大專的貧困生比例更高，我們班就有一半同學來自農村。</br>鄉鎮中學升學率低，越是名校貧困生越少，但資源肯定要先向名校和本科傾斜。我們助學貸款也是有名額限制的。”</br>姜凌深深吸了一口煙。</br>“她有什麼困難嗎？”高雲衝看看他。</br>“我再觀察觀察。”</br>“嗯。”高雲衝手搭在他背上，“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商量，大家一起想辦法。”</br>“嗯。”</br>高雲衝又看看他，這班長還挺不錯的！開始只是覺得他活潑開朗，胖子的人緣都不錯，其他人也不想當就讓他當，沒想到辦事還挺靠譜的，也真的關心同學，有責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