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傾掃了一眼信封,眉頭輕挑了一下,謝元慈的信可算是這月令宮裡頭的稀客了。

奏報裡頭詳細描述了暗度司的事情。

言及——‘昨夜,鎮北王突至中衛司,點三千守備軍,查抄暗度司諸官員府邸,斬殺許文和,血洗暗度司,反許文和近臣,盡數收監斬殺’

秦傾思索著摩擦著信紙的一角,出神地想道,許文和那是燕懷遠的恩師,斬殺許文和,血洗暗度司。

以燕北與他的關係,月令宮還用了這樣嚴重的文字,想來幽州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可能還要更嚴重一些。

奏報是先送到十二月令主手中的,孟月他們自然也看了一眼。

蒲月摸了摸鼻頭,有些感慨地道,“手刃恩師,血洗幽州啊,以前只覺得鎮北王用兵如神,今日之後,怕是天下盡傳他暴戾之名了”

孟月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暗度司是隸屬於鎮北王府的,嚴格算起來,那就是鎮北王自己搞的賬房先生扎堆的部門,那是家臣,怎麼,王爺還不能處置家臣了?”

秦傾輕敲了敲白玉的池壁,兩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的眉眼淡淡的,眼睛微微眯著,但很快,整個表情又舒朗了起來。

這對燕北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燕懷遠倒是難得做一件這樣雷厲風行霸氣的事情。

君王的忌憚是最大的危險,而君王的懼怕反而是最大的安全。

之前不管鎮北王也好,衛北將軍也好,比之燕原平,都太過溫雅了,少了一股燕原平身上的匪氣和莽氣。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等到燕原平走了,金陵不斷試探性地對燕北動作的原因,雖然明裡暗裡多少都被化解了,但柔性的化解和硬性的解決與反擊,是兩回事。

對現任鎮北王,陛下只有忌憚,所以燕北危險。

而當燕北強到讓金陵懼怕,不敢再動,不敢再提,那反而是一種另類的穩定與安全,燕寧也就能夠稍微鬆一口氣了。

只是,這奏報裡頭只提了這件事情的結果,卻沒有提及這件事情的過程。

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縈繞著,手中的奏報因被緊緊攥住,出現團作一團的痕跡。

不對,能讓鎮北王大開殺戒的人,只有兩個,直覺告訴他,是燕寧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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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月令宮的奏報都這麼敷衍了,只講結果,不將過程?我的月衛,還真是能幹呢”

秦傾輕輕抖了抖手中的紙,微涼的眼掃過兩人。

兩人急忙跪下請罪,“事發突然,昨夜發生的事情,燕北那邊只來得及緊急呈上來,送往琴山,所有知情的人大部分都被鎮北王府收押了”

孟月細細想了想,“有一件事情可供主上參考,幾日前,霍安姑娘被郡主派回幽州,以暗度司司主的身份入主暗度司”

手心輕顫了一下,眼底暗了暗,這事果然和燕寧有關係。

看了眼手上的另一封信,月令宮的奏報裡面沒有原因,那麼謝元慈給他的密信裡頭一定有事情的真相,燕寧一定遇上麻煩了。

飛快地拆開了謝元慈給的信,只是手上的動作讓孟月感覺隱約還帶了點幾不可查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