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金陵,臨安城算是這南邊最熱鬧繁華的城池了。

金陵城因著一條秦河而繁華,而這臨安城在水上頭,倒是富裕不少,一條錢江直流入海,城中還有一方湖,歷來無數文人騷客趨之若鶩,與這相較起來,城郊的青湖暗淡不少。

但是真無人問津還是可以漠化就要打個問號了。

畢竟就廣為流傳的一條青湖月市的傳說,就足以讓人覺得神秘莫測了。

什麼鬼神抬轎,湖心集市,水上王城等等,聽著反倒不像人間之境。

青湖的邊上有一琴山,山不算太高,山頂卻終年雲霧不散,迷瘴叢生。

竟是沒人真正上過琴山山頂一探究竟過,自然也不知道,連綿的琴山山脈的雲霧深處,藏著一座偌大的雲頂月宮。

...

雲頂月宮。

藥池深處。

“是薊州送來的信吧,算算日子,洛雲生也該到了”

聲音清亮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慵懶。

開口的人只著了一身真絲長袍,雙手懶懶搭在池子邊緣的白玉階子上,藥池裡頭熱氣蘊得整個人都有些微微泛紅,因為側身回頭的動作,藥池裡頭泛起一陣漣漪。

一時間藥香四溢,詢聲看去,只能在霧氣濛濛中瞥見半張臉,輪廓格外清晰,線條柔和,整個人溫潤到了不行,嘴角配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也唯有此人配得上溫潤二字,像塊玉似的,常人只能說是溫和有禮,而這人卻多了一個潤雅端方。

但此時來稟報訊息的兩人,明顯並沒有這樣好的興致看著眼前這副圖畫,臉色冷凝著,手中的信緊緊攢著,看著很是緊張的樣子。

“是我們阿寧又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不過照著洛雲生那個欠揍的脾氣,狠狠生了他的氣也是有可能的,拿來我看看吧”

孟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信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交出去。

若是不給出去,那他的下場應該和相月一樣。

那廝現在還在月室裡頭待著呢,一個月的刑罰還有幾天才算瞭解,可整個人已經瘦得如同皮包骨了。

可若是給了,以他對這位爺的瞭解,他一定是要親自北上的,那這事情就更嚴重了。

對上孟月求救的眼神,蒲月默默地往邊上走了幾步。

雖然都是兄弟,但這個黴頭,他才不想觸,在這個當頭,竟羨慕起了月室裡頭的蒲月起來。

藥池裡的人見後面遲遲沒有動作,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容顏如玉,傾世之姿,正是秦傾。

只眉頭輕蹙了蹙,就嚇得孟月飛快地把燕北送來的信遞了過去。

其實,秦傾猜錯了,這信不是薊州來的,而是幽州來的。

一共兩封,一封是月令宮的奏報,另一封,是謝元慈給他的密函。